坐在沈聞對面,再好吃的飯菜也變得沒有了滋味。溫舒紜沒好意思伸出胳膊夾菜,一直在吃自己面前那兩筐菠菜和茼蒿。
溫舒紜吃火鍋時,必點竹蓀包蝦,今天點的套餐里也有這道菜,但她沒找著放在哪。
頭一歪,看到那盤竹蓀包蝦穩(wěn)坐錢睿思面前,溫舒紜頓時死了那條吃它的心。
溫舒紜的小動作引起沈聞注意,冰涼的視線緩緩抬起,落在她臉上。
溫舒紜急忙低下頭。
錢睿思端起酒瓶:“來來來,這么久不見了,先走一個!”
他們喝酒,向來不用酒杯,都是直接對瓶吹。
溫舒紜看了眼瓶口,本想擦一擦,但一想到剛才沈聞的反應(yīng),便也沒了動作。
三個酒瓶相碰,清脆一聲響。
三人皆是一飲而盡,只剩下瓶底一點泡沫。
陽榕子驚了:“我去,錢睿思你酒量什么時候上來的?!”
不能一會就吐鍋里吧??。?br/>
錢睿思得意地一甩頭:“這么多年了,怎么著也該有點兒量了。”
陽榕子:“行啊你,要不比試比試?”
“怕你?”
“我估計是比不過你了,還是讓溫舒紜跟你喝,看看你現(xiàn)在的量能不能超過溫酒仙?!?br/>
大學(xué)時,這四人里就數(shù)溫舒紜酒量最好。一般他們都吐了兩輪了,溫舒紜還能淡定地坐在原地吃飯。
錢睿思:“行啊,溫舒紜,咱倆喝?!?br/>
溫舒紜擺擺手,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沈聞平淡的嗓音就橫截斷她的話:“你明天還得起早去采訪,你確定你喝了酒還能起得來?!?br/>
雖是個疑問句,卻沒有一點疑問的語氣。
錢睿思小小的眼睛里有大大的迷茫,這是在關(guān)心我,還是在擔(dān)心溫舒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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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榕子打圓場:“今晚就少喝點吧,溫舒紜明天還得上班,反正以后咱們有的是時間聚?!?br/>
提到這個,錢睿思的話匣子又被打開:“對了溫舒紜,還忘了跟你說,我被調(diào)回昭城了,現(xiàn)在是ek工作室的當(dāng)家男記者,以后咱們見面的機(jī)會有很多。”
溫舒紜實在不知道這算好消息還是壞消息,臉色微僵,慢慢點了點頭。
她突然反應(yīng)過來,錢睿思剛剛沒提沈聞。
他還是記者,那沈聞呢。
雖然好奇,但她還是沒勇氣當(dāng)面問出來。
這時候就顯現(xiàn)出來陽榕子的作用了,就像是讀懂了溫舒紜的心,立刻問道:“那沈聞呢?他也調(diào)回昭城了嗎?”
“不是。”錢睿思笑了起來,“他啊……”
話被沈聞打斷,他往錢睿思盤里扔了片毛肚,話音淡淡的,“吃飯吧?!?br/>
沒有一點掩飾,明擺著不想讓他說下去,錢睿思有些尷尬。
“吃菜吃菜!”陽榕子又往鍋里下了一大筷子羊肉卷,替他解圍。
錢睿思順著臺階下來,夾起那片毛肚送進(jìn)嘴里,惡狠狠地嚼了起來,仿佛是把毛肚當(dāng)成沈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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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舒紜拿起筷子,剛想去夾菠菜,卻發(fā)現(xiàn)面前的番茄鍋里有五六個竹蓀包蝦正在上下翻滾。
她愣住了,但筷子依舊伸向面前的菠菜和茼蒿。
半晌,對面的男人開口:“都要煮爛了?!?br/>
雖是跟她說話,卻沒看她一眼。
錢睿思:“你說什么?”
沈聞?chuàng)u搖頭。
溫舒紜手略有些顫抖,從鍋里夾出幾個竹蓀包蝦。
吹涼后咬了一口。
味道,是好的。
面前的番茄鍋里又默默多了些肥牛、魚滑、鴨血,都是溫舒紜夠不到卻又愛吃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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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期間,溫舒紜去了趟洗手間,順便去吧臺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