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知今隔日便出院了。
他在家休養(yǎng)了幾天,每日我好湯好水地伺候著,身體很快恢復了。
一天,他突然嚷嚷著要上街,說要添置衣服,還非要我陪他去。
我說一聲好,便梳了和平時完全不同的發(fā)型,穿了一件極少穿的衣服,又架了副淺色太陽鏡。
他看見我的裝束,呆了半晌。
我攤攤手:“不能讓人認出來啊,咱們現(xiàn)在還是地下情。”
他便也不說什么。到了商場買完衣服,卻不急著走,帶我逛金鋪。
我一見黃金鉆石就兩眼發(fā)光。他指著一堆鉆戒問我:“喜歡什么樣的?”
我看著他,問:“怎么,我看上了你買給我?”
“嗯。訂婚戒指?!?br/> 時間在這一刻凝固了。
我的思維空白了幾秒。等回過神來,我干咳了兩聲,笑問道:“你能保證……像上次張頤佳那樣的事兒,不會再發(fā)生?”
“不能?!?br/> 我死死地瞪著他:“你——牛啊。”
“那只是誤會。我只能盡量避免。小京,如果讓我事事跟你報備,那不現(xiàn)實。你對我也該有點兒起碼的信任?!?br/> 我的表情緩慢地向失望的方向發(fā)展,我把頭轉(zhuǎn)向櫥窗,用傷心欲絕的眼神看著里面的鉆戒。
“小京……”翟知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輕聲呼喚我。
我不理他。
他又小心地握住我的手:“小京……”
他的手心帶著冷汗。
我忽然笑了。
我再見到小皮的時候,無名指上已經(jīng)戴著一個不大不小的鉆戒。
小皮一把抓過我的手,細看半天,問道:“tiffany嗎?”
“不是,就是一普通牌子?!?br/> “干嘛不買tiffany,你老公又不缺錢?!?br/> 我糾正她的錯誤:“還不是老公,未婚夫,fiance?!?br/> “少跟我拽洋文哈,再拽你也拽不出法國腔來?!?br/> 我笑道:“我不買tiffany,主要是怕當鋪不識貨?!?br/> “當鋪?”
“說來話長,我小時候看過一小言,講一灰姑娘嫁入豪門,后來不堪忍受精神虐待離家出走,一分錢沒帶,就靠著手上的結(jié)婚戒指,去當鋪當了一大筆錢,出國留學,完了還風風光光地改頭換面,榮歸故里?!?br/> “瓊瑤,《庭院深深》?!?br/> 我立刻將心中“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的感嘆描繪在臉上,與小皮深情地握手。
“所以”,我接著說,“從那以后,我堅定地認為,戒指的意義,就在于以后能當個好價錢?!?br/> 小皮笑道:“甭管怎么樣吧,都收了訂金了,這筆買賣應該能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