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元湖靜謐無波,偶爾有花瓣飄落湖中,蕩起細(xì)微的漣漪,澤元湖靜,則天下水澤安。
今日是個平靜安寧的日子,而湖邊滄汐亭中坐著的人,卻比湖面更安靜。
艮瀾撐著頭,望著湖水的眼神有些空洞,神思不知飄到了何處,又或者,是無處可去。
“神君,今日要批閱的文書?!蓖≈駪驯е晦臅M亭中來,神君司水之職,護佑天下水澤,但事務(wù)繁多,無法事事親為,多數(shù)便由手下小神小仙去做。
艮瀾轉(zhuǎn)過頭看她手中的那摞文書,微微蹙了蹙眉,道:“放在這吧?!闭f著手中現(xiàn)出一支朱筆,拿過最上面的一份,批閱起來。
“未想到艮瀾神君竟是如此勤勉。”聲音帶著幾分調(diào)侃,艮瀾尋聲望去,一襲暗紫衣袍緩步而來,一派悠然自得。
“與你一比,倒顯得本君懈怠得很?!彪x兆在他對面坐下,隨手拿起了一份文書打開,寫的是某時某地請降雨之事,“這樣的小事也需你親自過目?”
“不過是過過眼,替他們把關(guān)罷了。”艮瀾笑道,“我這里雖有舊例可尋,但也瑣事頗多,不像離兆神君,福禍向來自有秩序,相生相克,若非一城一國之異象,還入不得你的眼。”
“你這可就冤枉我了,近來我可是勤懇了許多?!蓖≈穸松喜?,離兆拿起來,端詳了一下這精致小巧的白玉茶杯,“常常去人界聽人祈福許愿,也順手降了不少福的。
再者,你就是性子太隨和了,明明都是些他們可以自行拿主意的事,偏要堆到你眼前,不過是怕自個做了主出了錯,挨罰罷了,如此擔(dān)不得事,還做什么神仙,不如做個凡人省事。
若我手下有這樣不頂事的,早被踹出去了?!?br/> 他離兆神君,是萬萬不能容忍自己手下的神仙如此無能的。
艮瀾輕笑著搖了搖頭,合上一份剛剛批完的文書,道:“我既是司掌之神,自然多擔(dān)待些。
你今日如何會來?天帝與觀昊都不在?”
“巧了?!彪x兆喝了口茶放下茶杯,“近來人界有件大禍正悄悄醞釀,然只是萌芽,我也是隱約感覺到,想與觀昊說上一說。
沒想到四處尋過,也未找到,至于天帝,我自然也‘順便’尋了一尋?!?br/> “他們二人同時不見?”艮瀾停下了手中的朱筆,“天帝不是才剛剛出關(guān)?”
“你也覺得奇怪吧?!彪x兆拿起茶杯把玩,不是閉關(guān),卻消失不見,的確耐人尋味。
艮瀾微微蹙眉,難道是斂了氣息去人界了?
雖然為免對人界干預(yù)過多,天界有不可私自去往人界的規(guī)定,但這樣的事他們也沒少干,只是不要出亂子,不過多插手人界之事,沒人會細(xì)究。
這兩人若是去人界……
“是否會對臨穹不利?”艮瀾眉間鎖的更深了。
“之前你不是對他信心挺足的?”離兆調(diào)侃道,他將白玉杯放在桌上,看來是不能指望一心只關(guān)懷政事和臨穹的艮瀾神君,給他添一杯新茶了,他只好自己拿起茶壺倒茶。
“此一時彼一時?!濒逓懸娝裆绯#雭硎且延杏嬢^,便繼續(xù)批起文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