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近一個小時的路程,前一天因擔驚受怕而沒怎么休息的百里棽在小小的mini里睡了個好覺,她只顧自己睡得香,完全沒注意到一旁被她不小心當成枕頭的妙音肩上留下了一灘不小的口水印。
等到車停下,妙音輕輕抖了抖肩膀,百里棽終于醒了,她看著妙音肩上的污漬,心里十分過意不去。
白灼單手掄起金毛大狐貍從車里出來,站在歐式雕花的鐵門前滿意地笑了。
“我印象里,你好像很久沒有回來過了?!鼻搴烷_車乏了,捂著嘴打了個呵欠,“看上去還像一直有人住一樣。”
白灼沒有回答,而是上前打開了鐵門,清和一腳踩下油門將車開進了這棟位于中心花園區(qū)的三層小別墅。
天已經(jīng)開始黑了,之前明媚的陽光逐漸黯淡,厚厚的云層在天空上泛著青灰色,雖然光線不足,但也并不妨礙白灼的豪宅亮瞎百里棽的雙眼。
折騰一下午她已經(jīng)視覺疲勞了,在看到客廳里刻意仿古的磚石壁爐時還是忍不住眼前一亮。
百里棽曾經(jīng)在電視上無數(shù)次見識過這個來源于西方的古老取暖工具,親眼見到更覺不可思議。
環(huán)顧四周,裝潢設(shè)計都充滿了北歐風情,溫馨復古。
她并不覺得,一頭白發(fā)的非主流能在審美上有如此境界,不由得狐疑地瞥了眼白灼,之前她以為按照他浮夸的風格家里該裝修得像土豪宮廷風般金光閃閃才對。
白灼似是感覺到了她不友好的目光,突然回過頭來,凝視著緊緊拉著披肩的百里棽,眼神里情緒復雜,卻又一言不發(fā)。
氣氛一度很尷尬。
清和停好車后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過膝靴和露肩毛衣將她的好身材一展無遺,是個男人看到這樣的場景都該鼻血三尺,連百里棽見了她的全貌后都忍不住在內(nèi)心驚呼。
清和隨手將車鑰匙丟在小矮桌上,邁著兩條大長腿仰倒在沙發(fā)上,一手攬過被白灼放在沙發(fā)上的大狐貍,擼起狐貍毛。
“好累啊——”清和嬌嗔道,“白灼你說你來杭州,我親自去接你,累成這樣,有沒有補償?”
白灼沒有理會撒嬌的清和,目光牢牢固定在百里棽身上。
百里棽第一次被注視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她說不出自己到底從白灼眼中看出了什么,有那么一刻她覺得他似乎很厭惡自己,厭惡到了想要把她手撕成碎片的程度,可是下一秒那樣的厭惡之情又從他的臉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得意的笑,皮笑肉不笑。
就在百里棽被盯得發(fā)毛時,妙音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說道:“百里棽,要不要去睡一覺好好休息一下?”
百里棽像小雞啄米般瘋狂點頭。
一來她覺得之前在車上睡得跟頭豬一樣弄臟了妙音的衣服是該好好聽話乖乖去睡一覺,再就是此刻留在這渾身不自在,不如找個空檔開溜的好。
但她這人平時沒什么說得上是強迫癥的陋習,唯獨“睡覺前一定要洗澡”這個規(guī)矩雷打不動,哪怕現(xiàn)在身在兩千公里外的異鄉(xiāng),不洗澡就不睡覺。
妙音不知從哪替她找來了一身可以替換的干凈衣服,除了上面的小熊印花略顯幼稚,百里棽比劃了一下居然小不了多少。
她抱著衣服老老實實地躲進浴室,脫了衣服擰開淋浴噴頭。
水流溫暖柔和,不一會兒整個浴室熱氣氤氳,一切都被籠罩在朦朧的水霧中。百里棽想全身心放松好好洗個澡,腳底下的按摩墊又總是提神醒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