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累了一天的自己晚上能睡個美美的好覺,而事實(shí)上百里棽一整晚縮在被子里輾轉(zhuǎn)反側(cè),徹夜難眠。
每當(dāng)她想要放空思緒遁入夢鄉(xiāng),白灼的呼吸聲和溫暖的雙手都會讓她一個激靈,從混沌中驚醒。
他在說出那句話后,將她茫然不知所措的臉紅盡收眼底,大笑著離開了。
百里棽感覺自己被白灼戲弄了,最可恨的是,不爭氣的她還就讓他得逞了。她羞愧萬分,枉費(fèi)自己做了那么多年,今日竟讓小人得志,不該不該!
而白灼在走出房門前說的最后那番話也讓她思緒萬千——
“你想知道的真相,我可以全盤托出,你盡可以來問我。”
真相……
百里棽曾經(jīng)將夢境中的幻象相互關(guān)聯(lián),試圖從中得出答案,但畫面支離破碎,完全無法捋清順序,她只能模糊地知道一個叫百里昀晞的人和扶光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怎樣相遇,怎樣發(fā)展,怎樣結(jié)束,她無從了解。
她一直都希望扶光能告訴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她總是能見到那些根本不屬于她的記憶,可扶光模棱兩可的回答和敷衍了事的態(tài)度總是讓她無名心煩。
如果白灼真的能告訴她真相的話……
百里棽抱著這個假設(shè)在床上躺了一整晚,毫無睡意,直到清晨的曙光透過窗簾,肚子一陣怪叫。
她餓了。
百里棽看了眼墻上的掛鐘,夜光指針告訴她——已經(jīng)是早上六點(diǎn)了。
她竟然一夜未眠。
從昨天早上睡醒算起,她已經(jīng)22個小時沒有睡一個完整的覺。
百里棽沮喪地爬起來刷牙洗臉,準(zhǔn)備下樓吃早飯。
連她自己都沒想到,身處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她竟然這么快就習(xí)慣了,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名鶴苑千篇一律的生活。
她穿著單衣,絲毫感受不到深秋的寒冷,趿著栗色的皮毛一體拖鞋往樓下走。
然而才走到旋梯的一半,百里棽就走不動了,剛剛抬起的腳怎么也不肯落地。她抓著木制扶手的指節(jié)壓得蒼白,眼中因熬夜而產(chǎn)生的紅色血絲似要隨時爆炸,她卻一刻都不愿眨眼。
明明只是一日未見而已。
樓下的扶光,聽見腳步聲抬頭看了她一眼,于是所有的老妖怪們齊刷刷地一起看了過來。
百里棽忽然就成了焦點(diǎn)。
“你居然把她也拖進(jìn)來?!”扶光一把揪住白灼的衣領(lǐng),目光如炬。
即使衣領(lǐng)上的第一??圩右呀?jīng)快被扶光拽掉,白灼的散漫表情絲毫不為所動。站在一旁的妙音和清和保持沉默,不敢插話。
從清和前一天說扶光最晚今早就醒起,妙音就猜到了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事,只是沒想到事情會發(fā)生得這么巧,巧到百里棽正好從樓上下來看到了一切。
“不是我‘拖’的,是她自己選擇的?!?br/> 白灼這句話一出,清和就用手捂住了臉——這真是怕自己死得太慢的節(jié)奏。
扶光慢慢松開掐住白灼的手,轉(zhuǎn)而把目光投向了呆立在樓梯間的百里棽,收起之前對白灼的兇神惡煞,深吸一口氣后一言不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