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或許我的才思是真的不如龍溫瑜——他寫了四十五章還意猶未盡,我只寫了十多章就不行了。這章文字我決定交給張?zhí)炫R來寫,也算是讓龍溫瑜在天之靈得以安定吧,又有一個人看到了他寫的東西。
接下來,就交給張?zhí)炫R吧。
你好,我叫張?zhí)炫R,曾經(jīng)是一個滴滴司機,從早到晚跑滴滴的那種。我曾經(jīng)有過幾個女朋友,但沒一個是談成的——因為家世問題,我心里始終存在著一種自卑。我覺得我配不上她們,她們對我的愛……似乎也就是那樣,除了我的初戀之外,我再沒有一個戀戀不忘必有回響。
第一次見到柳青的時候我是完全把他們當(dāng)外人的,當(dāng)然,見過他們十分鐘之后我就改變了我的看法——柳青是一個很難得的人,無論在她的個人能力方面又或者她的人格魅力方面,她這樣的人無論在什么地方都吃得了一碗飯,而且會扮演一個很重要的角色。這是我對她的預(yù)言,她在這樣的末世里絕對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才。
她敢用頭皮接我的斧子,敢用頭皮來接的人是真的有膽量,反正,要是我跟她角色互換的話,我會被嚇到,我肯定會抱頭鼠竄。但她沒有,她正視著我,斧刃貼著她的頭皮,她根本不露怯。
柳青可以說是我在這個世上最崇拜的女人——第一個是我媽,沒什么好說的。她有能力把一盤散沙聚合到一起,也有能力讓這盤散沙變成一顆頑石,她是強大的,從內(nèi)心到肉體,都是強大的。
我不知道他們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那個叫“溫瑜”的小伙子……我對他印象挺深的,他是一個很膽怯的人,跟我有點像。
我承認,就算這篇文章被貓哥他們看到我也無所謂,我必須得面對自己,我要知道我自己是個什么玩意兒,否則在以后我也不知道我會是什么樣的人。
如果要說得讓什么人來當(dāng)流浪者的領(lǐng)袖的話,我覺得柳青或者那個叫陳昌民的團長,他們都具有當(dāng)領(lǐng)袖的潛質(zhì)——或者直接說“品質(zhì)”會比較好。但我沒辦法,流浪者們已經(jīng)認定了我是他們的老大了,要是我讓位的話可能會有人不滿。
好了好了,畢竟是給自己留一篇傳記,我還是得多聊聊我自己。
我是一個普通人,一直都是,從家世到我自己,我都是一個普通人,肯定不會像爽文里那樣某一天一個人站出來,跟我說要恭請龍主回家之類的然后再給我?guī)资畮装賰|的家產(chǎn),我不奢望那些,要是我現(xiàn)在是個十三四歲的窮孩子我會做夢。
但我已經(jīng)是一個大學(xué)畢業(yè)了七年的人了,馬上就要而立。我很喜歡生番唱的《而立》,“你看光陰似箭,兒女雙全,已不再少年~歷經(jīng)化蝶破繭,而立當(dāng)前,舉杯送流年~”
我到了舉杯送流年的年紀(jì),自然也應(yīng)該知道自己要戒驕戒躁,成為一個自己應(yīng)該成為的人,可以普通,可以平庸,我應(yīng)該成為我要成為的人。
而這次的喪尸末世,對我而言更應(yīng)該是我的一次救贖,是我們這樣的普通人洗牌的機會。
成年人的離別方式很簡單,特別是熟悉的人之間——一個眼神、一個語氣,有的時候甚至僅僅只是一次轉(zhuǎn)身就會是天涯陌路。雖然看起來有些奇怪,但我并不是無端地想到這些東西,我們將在今天吃完梅依依給我們做的早餐之后離開我們的營地,去外面搜尋可以讓我們營地里的人活得更久的物資。
是的,我怕,我怕我回不來——不一定是怕死,但也有可能是怕死,我覺得我更怕的是我再也見不到柳青,再也不能跟她又什么交集。所以我想到了離別——曾經(jīng)有過數(shù)次離別,初高中時候跟朋友鬧掰心里還會委屈許久,會想辦法去挽留。但高考結(jié)束之后,我和我相熟的幾個同樣不怎么受別人歡迎的好朋友,一個眼神,一個勉強的笑,便天涯陌路,便再無交集。
我的腦子總是很亂——這一點我在之前說過了,我愛多想。事實上,從今天早上睡醒甚至昨天半夜在做夢的時候我都一直在多想、亂想?,F(xiàn)在我們要出發(fā)了,柳青給我一個溫柔的笑,我怕一眼萬年,我不敢多看——就算要看,也得看兩眼,一眼一本中華文明史總比兩本好。威猛先生發(fā)車,柳青把周揚杰的撬棍和我的棒球棍交到我們手里:“注意安全?!?br/> 我怕一語成讖,我不敢回答,好在周揚杰說了一句“我會照顧好溫瑜的?!爆F(xiàn)在就算有人要一語成讖那也不會是我了,我感覺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