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歷二十一年,東哥十一歲,其父又為了籠絡(luò)烏拉部落的首領(lǐng)滿泰以鞏固其聯(lián)盟的地位,答應(yīng)了滿泰的弟弟布占泰的提親,至此,以東哥的父親布寨以及納林布祿為盟主,聯(lián)合哈達貝勒孟格布祿、烏拉貝勒滿泰以及其弟布占泰、輝發(fā)貝勒拜音達里、蒙古科爾沁部貝勒明安以及錫伯、卦爾察、長白山女真朱舍里、訥殷的九部聯(lián)軍糾集了三萬人向建州進發(fā),向當時對葉赫來說最具威脅的部落發(fā)起了挑戰(zhàn),史稱“九部之戰(zhàn)”,而他們所挑戰(zhàn)的那個部落的首領(lǐng)不是別人,正是后世被稱為清太祖的努爾哈赤。
很不幸,九部之戰(zhàn)最終以努爾哈赤的勝利而告終,東哥的父親布寨也在這場戰(zhàn)爭中被殺身亡,努爾哈赤恨其用心,于是命手下將東哥父親的尸身劈成兩半,將上半身送還于葉赫部,而這一切也正好與此時我們面前所看到的第四幅壁畫上,少女跪拜在一個半截尸身的旁邊哭泣的場景毫無二致。
其后,東哥的哥哥布揚古繼承了其父對于葉赫的領(lǐng)導權(quán),但是布揚古為了議和,他提出將妹妹東哥嫁給努爾哈赤。努爾哈赤久聞東哥之美,自然是十分高興,不但立刻退了兵,還下了許多聘禮,并向天滴血盟誓,發(fā)誓永不與葉赫為敵。
然而,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東哥雖然性情柔弱,但是此時,面對著自己的殺父仇人努爾哈赤卻毅然決然的拒絕了這樁婚約,甚至更說出誰能夠殺死努爾哈赤便下嫁與誰的誓言,東哥的哥哥布揚古見此沒有辦法,于是便也當眾毀約,并以東哥的婚事為籌碼,向海西各個部落進行征婚,條件便是殺了努爾哈赤。
自古紅顏亂天下,東哥此話一出,哈達部首領(lǐng)孟格布祿甘為博紅顏一笑依然于萬歷二十五年向努爾哈赤宣戰(zhàn),可惜,戰(zhàn)事僅僅維持了不到四個月的時間,孟格布祿敗于努爾哈赤,雖然當時努爾哈赤并沒有立刻將孟格布祿擊殺,但是其最終還是死于努爾哈赤之手,而哈達部落也漸漸的成為了努爾哈赤的附庸。
然而可悲的是,孟格布祿的結(jié)局顯然并沒有使得哪些垂涎于東哥美色的男人們停止前赴后繼的腳步,萬歷三十五年,原本因為部眾投靠葉赫而向努爾哈赤求援的拜音達里,也毫無意外的拜倒于東哥的石榴裙下,一紙婚約再次讓一方豪杰成為葉赫的棋子向著努爾哈赤倒戈相向,可惜,拜音達里的結(jié)局與孟格布祿一樣,終結(jié)于努爾哈赤之手。
而后,曾經(jīng)與木耳哈赤六度聯(lián)姻、七度盟誓,且被葉赫部撕毀過婚約的布占泰同樣無法阻擋東哥的魅力,在東哥的哥哥布揚古再次拿出一紙婚約后,布占泰甚至不惜囚禁他在建州的妻子、子女以及十七名寨主之子作為人質(zhì),再次投降了葉赫部。
這一次,他背信棄義的行為終于激怒了努爾哈赤,海西烏拉部也最終成為了努爾哈赤一統(tǒng)女真進程中的又一塊墊腳石,而布占泰則也因為失去了迎娶東哥的資格郁郁而終。
萬歷四十三年,當年的少女此時已然三十三歲了,但是卻依舊無礙她“女真第一美女”的稱號,依舊引得當時東蒙古暖兔部落首領(lǐng)之子吉賽和東蒙古古喀爾喀部達爾汗貝勒之子莽古爾泰相繼求親,最終布揚古為了坐收漁翁之利,便將自己的妹妹許配了給莽古爾泰。
努爾哈赤聽到東哥出嫁的消息后,十分的氣憤,本想出兵攻打葉赫,將東哥搶走,但是當時明朝已然對于努爾哈赤的勢力有所擔憂,便于葉赫結(jié)盟,并派兵保護東哥出嫁,終于使得努爾哈赤放棄了半路截親的想法,戎馬一生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努爾哈赤直至最終依舊在情場上一敗涂地,盛怒之下的努爾哈赤對東哥發(fā)出了“無論此女聘與何人,壽命不會長久,毀國已盡,構(gòu)釁已盡,死期將至矣”的詛咒。
也許是天妒紅顏,也許是努爾哈赤的詛咒靈驗,就在東哥嫁于莽古爾泰一年后多,便因病故去,雖然她的命運已然結(jié)束,但是在后來的一段時間內(nèi)依然彌漫著以她的名義而起的戰(zhàn)爭。
明萬歷四十七年八月,努爾哈赤率領(lǐng)大軍圍困于葉赫部東西二城,一舉將其攻克,并將葉赫的首領(lǐng)金臺石、布揚古擊殺,徹底消滅了葉赫部,而努爾哈赤也隨即統(tǒng)一了女真各部,成為了女真的汗王。
東哥的一生是極為傳奇也極為戲劇的一生,她就好像是專門為了推動努爾哈赤統(tǒng)一女真,最終挑戰(zhàn)中原王朝而降生的一般,她也用她一生凄美而悲苦的經(jīng)歷詮釋和驗證著當初大法師的那句“可興天下,可亡天下”的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