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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間,韓詡頂陽而坐,手持青竹竿,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波光瀲滟的水面,又耗了半個時辰,依舊一無所獲。
他氣性陡升,猛地站起來“嘩嘩嘩”將青竹竿對著粼粼蕩漾的水面恨恨地攪動一通,嘴里直喊:“出來,出來?。 ?br/> 翻滾的水花濺起又落下,四野靜謐。
偶聞飛鳥啼鳴,三五成群掠過平靜的水面,憩棲在松月譚對面一棵宛如蓬蓋的棗樹上。
撒完氣的韓詡整了整衣衫,望著松月譚怔怔地相起了呆。
少年倒不是因釣不到金鱗鯉而沮喪走神,他是被眼前水面上的景象嚇到了。
只見原本粼光碧波的水面上泛起片片水暈,繼而粼光閃耀伴著一陣悠揚的笛聲,在水面上蕩漾開來。
不知何時從松月譚偏遠的水面上行來一葉小舟。
“嗚嗚…”
一陣清脆的笛音揚起,音韻悠游柔轉(zhuǎn),悅耳動聽,宛若朱雀般輕鳴,自遠而來。
韓詡舉目望去見那一葉小舟從遠處水面上悠然而至。
舟上一男一女,女子撫琴而坐,正值妙齡,睹之氣質(zhì)如蘭,清香幽然。
顧盼間霞緋纏頰溫潤如玉,恍如神妃仙子,令人見之忘俗。
溫潤如斯,君子之風(fēng),臨風(fēng)而立!
僅是匆匆一瞥,韓詡已是心生慕意,覺得世間竟有如此奇俊絕美的男子,一襲白袍絕塵脫俗,手執(zhí)一支玉笛,朱唇翕動,其音宛若天籟。
癡癡發(fā)呆的韓詡眼睛雖然依依不舍。
但更能引起他興趣的是瀲滟的水面上,隨著琴笛之音的繚繞。
驟然間聚集了成千條斑斕交錯的魚兒,每尾足有幼兒臂長般大小。
韓詡眼拙,他并不識得這些魚兒。
奇俊男子并未看少年,他兀自執(zhí)笛而吹,眼睛一直盯著身邊那恍如仙妃的女子,眸光中蘊藏著無限柔情蜜意。
似乎世間萬物根本無法入他簾中,專注之情令人稱奇。
“喂,你們是水里的神仙……?”
韓詡待小舟行至離他不處,囁嚅道!
轉(zhuǎn)念一想,“神仙?
一般不都是腳踏祥云從天宮而降嗎,絕對不會從水里乘舟而來!
他倆肯定不是神仙。”
說神仙模樣,少年是沒見過。
但在柳陽鎮(zhèn)他聽那個“死黨”劉北峰瞎嘰巴臟吹過,說道祖降臨人世,白髯飄飄,髻戴蓮花紫金冠,身披金縷衣,腳踏七彩祥云,霞光遍野千里。
凡塵弟子八千,排立兩班,沐浴擇服,焚香叩迎,那排場才真叫個囂張。
盡管韓詡知道劉北峰說的那景象,根本不足以彰顯道祖真正的莊重威嚴。
他并不反駁,只是靜靜地聽著就好。
不過,估計一般神仙下凡也就是像劉北峰描述的那樣,至多是座下多個座騎瑞獸罷了。
看眼前這倆人面相雖脫塵超凡,但和真正的神仙相比,總覺得他倆身上少了點道風(fēng)仙骨。
“呵呵,神仙?”
那奇俊男人聞聽岸上少年在喊他神仙,神情一怔,停止住笛聲,微微一笑,將目光扭開投向少年。
復(fù)問一句,“你猜呢?”
“猜不著!”
暈!我要是能猜得準(zhǔn),還問你干嘛。
韓詡稍顯不悅地看著那奇俊男子,又瞥了一眼那脫塵絕俗的女子。
最后目光依舊落在了那聚集了成千上萬條花魚的水面上,望魚興嘆!
“小娃兒,我且問你,你來此譚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