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挑了路邊一棵大桃花樹坐下來,路過的人群里女眷開始增多,其實(shí)一半以上都是熟面孔,但是都是前世后來的交情,跟這個(gè)時(shí)期的宋家無關(guān)。要偶遇宋裕的舊友看來是希望不大了,不過宋濂才八歲,她還有時(shí)間打點(diǎn)這一切,并不急在這一時(shí)。
這邊便隨緣了。要緊的還是李家。這事情要是能辦成,常在京師走動(dòng)了,那她好歹也多了個(gè)拜訪父親故友的由頭。如今就李家那邊,也不知道李訴把狀子寫好了不曾?
……
陸瞻與蕭臻山到了酒樓,眼下離午飯尚早,好在此處臨湖,有個(gè)大露臺(tái),可以下棋喝茶以作消遣。
倆人在棋盤兩端坐下,陸瞻就問他:“你前陣子把俞家二公子打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蕭臻山聞言臉上浮出晦氣,先執(zhí)壺給彼此沏了茶,才說道:“這俞淮安看中了個(gè)姑娘,一天到晚地追著人家跑,死乞白咧地要跟人家好。人家姑娘不答應(yīng)他,他就哭哭啼啼地。那日我在城南吃飯,剛好遇上他在隔壁桌借酒生事,索性我聽得也來火,就把他給打了?!?br/> 陸瞻收了扇子:“那你可了解過這后續(xù)?”
“哪里還敢過問?”蕭臻山道,“祖母知道后當(dāng)場就喊人把我給打了,又押著我去俞家賠禮,回來還把我臭罵了一頓,說俞貴妃只有俞歆這么一個(gè)侄兒,俞歆也就這么兩個(gè)兒子,我怎么能打他?后來的事情誰還敢去問?!?br/> 蕭臻山吃了顆核桃仁,又問他:“你突然問這個(gè)做甚?”
陸瞻望著樓下湖景:“我倒是聽到過此事后續(xù),你要不要聽?”
“說說唄?!?br/> 陸瞻就把周毅欺負(fù)李家這段給說了。
蕭臻山聽完也愣了?!叭龡l人命?!”又道:“那你是想替李家申冤?”
陸瞻沒吭聲。
“不行不行!”蕭臻山說著自己又先擺起手來,“這事不行!俞家是漢王一系的親戚,你得三思!”
俞貴妃昔年曾在皇后病榻前親奉過大半年的湯藥,后來經(jīng)皇后作主晉為了貴妃,按理說晉王府與俞貴妃及漢王該是親密的,事實(shí)上兩邊確實(shí)也客客氣氣,存著舊情,但皇帝這儲(chǔ)位不立,那么晉王與漢王之間就仍然存在著競爭。
這當(dāng)口晉王正韜光養(yǎng)晦,盡量不露鋒芒,陸瞻若插手俞家這事,那豈不是攪他老子的局?
就算這案子曝出來,皇帝能公正辦理,那也等于是打了俞家的臉,打了俞貴妃的臉。如今皇后不在了,俞貴妃成了宮中最大,這梁子她要是想結(jié)下,那也是輕而易舉的。
“我沒想跟俞家過不去?!标懻澳榱祟w黑子下在棋盤上,他要是想這么做,老早就這么做了?!敖心銇碇皇窍雴枂柲闳缃襁€敢不敢登俞家的門?”
“你想干什么?”
陸瞻抬眼:“如今李家被周毅逼得在京城呆不下去,手里那間鋪?zhàn)右惨D(zhuǎn)手——夾著三條人命在里頭,這鋪?zhàn)诱l敢要?偏偏就有個(gè)人想要,我想幫她拿下來。”
重華那邊盯了付瑛幾日,沒見他有要幫宋湘的意思,看來是靠不住的。既然如此,那他就去俞家走一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