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淺辰熟料的打開旁邊堆積成小山的各色顏料盒。
畫個什么好呢?
他盯著那潔白帶著小凹凸并不平整的畫紙愣了愣。
畫個雛菊吧。
濃郁的紫紅色加上清新的湖藍,在用干凈的畫筆挖點本命白,手起筆落,油畫不需要打稿子,錯誤了等顏色干了蓋住就好。
裴淺辰對于油畫有通俗易懂的理解,就是刷墻,要有色塊,要明暗交替,不使用常規(guī)配色也不會被說,這是一個自由的世界。
透明的玻璃將陽光揮灑在裴淺辰的棕色頭發(fā)上,帶著自然的金色。
安苒時不時的看同學(xué)們一眼,卻發(fā)現(xiàn)貳壹時不時的看她。
邊看手里還揮舞著什么。
她輕皺了眉頭,本來這就是貴族子弟的學(xué)校,要么有錢要么有勢,要么有錢有勢。
因此與平常大學(xué)不同,這里上課時間很短,大多數(shù)也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這么短短的時光,貳壹同學(xué)都想浪費嗎?
安苒向來負責(zé)認真的性子忍不了,于是起身走了過去。
“你不好好畫,總看老師干什么?”
貳壹慌忙用張白紙遮住了話,嘴里吞吐不清:“啊,我我不看了老師,你回去吧?!?br/> 有鬼。
“看!有美女!”安苒突然伸手沖著窗外指去,只見除了貳壹以外十幾個男生齊刷刷往窗外看。
“...”
“老師,你確定,那是美女?”
一個男生用畫筆指著窗外路過的段瀧瀟,他也是被那一聲尖叫嚇得突然不敢動。
于是一個老爺們兒就盯著一幫老爺們兒,還要忍受他們沒來得及轉(zhuǎn)換的猥瑣目光。
“老師?您有事嗎?”段瀧瀟出于禮貌,還是歪頭對安苒問了一句。
“這個...沒,沒有。”
安苒捂上了臉,這也太巧了啊喂,怎么就指上人了呢?
還偏偏是段瀧瀟。。。
安苒有一個深埋心底的小秘密,就連她老媽都不知道。
安苒剛剛來學(xué)校面試的時候,是個陰冷潮濕的雨天。
街上到處是清透的流波,浸透這各式的鞋底,頭頂刷刷刷細針一般的雨打落下來,是讓人很煩躁的。
雨點不大,不成球也不滴。
安苒穿著一雙黑色的高跟鞋,在雨聲與汽車轟鳴的朦朧中穿梭,手里拿著小小的雨傘,卻不打開。
在挎著包的時候,身上穿著合體的職業(yè)襯衫與連衣裙的時候,打傘就顯得很累贅。
她相信自己的速度,也不大覺得那雨能噴灑起來。
不過是老天怕人間忘記了它的存在,象征性的露個臉。
滴滴滴——
雨天堵車實在是正常不過,這一堵,整個路上都是大燈閃爍,喇叭鳴叫,還有紅綠燈的跳躍。
真是讓安苒有些眼暈。
她已經(jīng)看得到學(xué)校,只離著一條馬路了。
三,二,一。
綠燈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