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茂聽秦觀這么說,也有些膽怯,看向柳肅,柳肅冷著臉,對著錢茂微微點頭。
錢茂狠了狠心,他知道,如果不掀翻秦觀,他們兄弟二人今天就要跳湖,顏面丟盡,可能一輩子也抬不起頭來。
在看到柳肅點頭,好像有了主心骨,立刻道:“以你才學,必然不中,我懷疑你就是抄襲?!?br/> 秦觀冷冷一笑,“錢茂,賭輸了就用這種方式來耍賴嗎。我勸你,不要隨便耍賤,會傷到自己的。”
“哼,秦觀你心虛了嗎,總要到提督學政大人那里說上一說。”錢茂氣勢愈加高漲起來。
考院前的騷亂,自然有官員看到,這時就有人過來呵斥,考院重地不得喧嘩,錢茂立刻上前道:“大人,我要告今次科舉有人舞弊,請大人上報學政大人。”
那名官員一聽就愣了,告科舉舞弊,這可是天大的事,不敢做主,問清錢茂的情況,冷著臉說了一句,“都在這里等著,不得繼續(xù)喧鬧?!?br/> 立刻跑近考院通知提督學政崔善福。
崔善福此刻剛剛起來,臉上倦意未消,可是聽到下邊人匯報外面的情況后,立刻站了起來。
“什么人狀告舞弊?!?br/> “是一名叫錢茂的秀才,狀告今科院試最后一名秦觀?!惫倮舻?。
崔善福一聽,秦觀,知道啊。
別的考生他或許印象不深,但是對這個秦觀他卻是印象深刻。
昨天與林知府看過秦觀的卷子之后,崔善福氣惱秦觀有才學,但不努力練字,最后在秦觀的卷子上批了一行字,
“只作最后一名?!?br/> 意思就是說,不管今科收錄多少秀才,評分如何,哪怕不如秦觀的,秦觀也只能是最后一名。
可見對秦觀這筆字,也是深惡痛絕了。
可崔善福轉(zhuǎn)念一想,心中卻升起一股怒火。
如果是狀告案首不符,還有可能,可是告最后一名,這叫錢茂的秀才是不是有病啊。
穿好官服,帶著一眾官員衙役出了考院大門,人們看到提督學政大人出來,自動后退,嘈雜的場面為之一肅。
崔善福不怒而威,掃視了一下外面黑壓壓的人群,朗聲道:“是誰要狀告科舉舞弊,進到前來?!?br/> 錢茂此刻也有些手腳發(fā)虛,可事到如今已經(jīng)不能退縮,走過來對著崔學政深深一揖,“學生錢茂?!?br/> 錢茂也不知道,為何會弄到這一步,他心里虛的很。
“你狀告何事?!?br/> 事已至此,錢茂只能咬咬牙,硬著頭皮說道:“學生狀告秦觀舞弊?!?br/> 崔善福皺眉問道:“你可有證據(jù)。”
錢茂一窒,“學生,學生知道那秦觀不學無術(shù),雖是杭州府學學生,但從沒好好上過學,今次考試卻中了秀才,必然是他舞弊抄襲而來,請學政大人明查?!?br/> 還好錢茂沒有作死說是崔善福徇私,只說秦觀自己抄襲。
聽到這話,崔善福冷冷一笑,“這就是你所謂的證據(jù)嗎。”
錢茂聽出學政語氣不善,低頭道:“是?!?br/> 當官的怕出亂子,平平安安最好,院試開榜,就喧嚷著舞弊,這里圍觀的群眾有一兩千人,這可不是小事。如果這錢茂有真憑實據(jù)還好,只憑主觀臆測就敢告人,還弄出這么大動靜,崔善福心中已經(jīng)是惱了這錢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