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午夜,阿寧在“財神”賭場的一個小賭廳里憑著高超的演技,成功地借到了三十萬的籌碼。由于碼太少了,不值得端走,他就在檔口的人陪同下賭了起來。施慧隔了幾張臺,一直觀察著這邊的情況??戳艘粋€多小時,她感覺和上次不太一樣,因為阿寧贏錢之后,上了好幾次水兒也沒翻臉,而且還賭得很專注。她想看個究竟,就轉(zhuǎn)到阿寧的對面,特意地想和阿寧對個眼色。想不到阿寧看到她張口就喊:“你也在這兒??!快過來幫我推幾把!”
施慧蒙了,這壞蛋要干嘛?不知怎么接戲。
阿寧見她窘在那兒,笑呵呵地說:“過來吧,輸了不用你賠錢,嘿嘿?!闭f完壞笑地望著她。
施慧低著頭,臉紅紅的,很無奈地繞到阿寧身邊。阿寧讓旁邊抽*水兒的人站起來,給一身綠裙的仙子讓坐。
施慧囧著臉坐下了,但坐得很不扎實。她用眼角剜了阿寧一眼,臉還是那樣紅紅的。
阿寧假裝看不懂她的眼色,很自然地把剩下的二十多萬籌碼推給她,狡黠地說:“一直都說你賭得好,今天你就大展身手吧!”說完又壞笑了起來。
施慧真不知阿寧這壞小子安的是啥心,一直不自然地看著顯示屏上的路單不吱聲。阿寧又催促著說:“大美人兒,下注哇!今天就用這二十多萬贏它一個億!”說完瞅了旁邊檔口的人一眼,然后哈哈大笑。
檔口的人也陪著笑臉附和:“是呀!是呀!贏它一個億!”
看施慧仍然滿臉通紅地緊張著,阿寧覺得應(yīng)該給她點鼓勵,就用手臂環(huán)住她纖纖細腰摟了一下。霎時,一股溫熱細膩的柔軟涌上阿寧心頭,漾起絲絲甜蜜,舒爽的感覺讓他情不自禁地將手掌往自己懷里稍稍用了用力。
一陣酥麻的電流襲來,施慧的腰先是一震,隨即柔軟下來,很柔軟。這是他倆第一次身體接觸,阿寧的手仿佛被吸住,想挪都挪不開。
這一摟是大有效果的,施慧笑了,第一次露出了整齊的貝齒。她馬上恢復(fù)了常態(tài),輕咳了一聲,甩了一下秀發(fā),抬眼望著顯示屏上的路單,手放在了籌碼堆上……
施慧確實賭得不錯,比阿寧強多了,對牌路的判斷讓阿寧很佩服。她就是不下注,也預(yù)言一下這把牌的輸贏,結(jié)果被她言中的時候多。她從不下散注,而是把手中的籌碼分成三份,每一份都要求過三關(guān)。高峰時,這二十幾萬都變成七十多萬了。
游戲就是讓人輕松的,阿寧和施慧玩得不亦樂乎,又說又笑的,還擊掌握手。雖然擊掌握手很自然,但是兩人卻在汗毛孔里感受著彼此肌膚相觸的迷醉,每一次相握,眼神都在對方臉上罩得風雨不透……
由于贏了錢,旁邊檔口的人也跟著熱鬧起來,因為他們給阿寧出的是普通泥碼,阿寧贏,他們又洗碼又抽*水兒的收益就多。
趁沒人注意的當兒,施慧假裝低頭擺弄籌碼,用只有阿寧能聽的見的聲音說:“剛剛我都不知道咋辦了。后來一想,大不了這二三十萬我賠給他們就是了,才鎮(zhèn)定下來?!?br/>
阿寧“噗”的一聲笑了,看著她那純美羞澀的樣子,撇了一下嘴說:“我不摟你一下,到現(xiàn)在你還蒙圈呢!”
施慧用手掩了一下嘴,憋住笑,沒有作聲。
賭啊,很神奇!總是有高峰有低谷。午夜三點,施慧的賭技還是被難以琢磨的賭魔戰(zhàn)敗,手上只剩了十三萬的籌碼。
周圍熱烈的氣氛開始低沉,檔口的幾個人都凝眉屏息,面帶失落。但阿寧和施慧卻一點都不在意這點輸贏,兩人仍談笑自如地解析著輸牌的原因。
有錢人到啥時候底氣都足,雖然手里的籌碼山窮水盡,但施慧依然精神抖擻,一絲不茍地研究著路單,而且還和阿寧說:“不要緊,只要連續(xù)猜對三把,一樣反敗為勝!”說著,堅定地把十三萬放在閑上。
牌手剛要開牌,阿寧迅速伸手把下面那個十萬的籌碼拿了回來。只留下上面的三萬,口里還說:“輸贏可這三萬來,這十萬得留著壓兜!”表情像個孩子似的頑皮。
三萬贏了,施慧嗔怪地看了阿寧一眼,怪他小家子氣,如果不撤十萬的話,現(xiàn)在可是變成二十六萬了。她把六萬繼續(xù)押在閑上,結(jié)果輸?shù)袅?。施慧捂著嘴笑望阿寧,心想幸虧撤下十萬,否則全輸沒了。之后她難為情地站了起來,扭捏得像個小姑娘。
阿寧仍坐著,掏出兜里的十萬泥碼,打散成兩個五萬的之后,又是莊閑對押,打算變成現(xiàn)金碼。還好兩把都是閑贏了,也沒上水兒,變成了十萬現(xiàn)金碼。他叫過公關(guān),拿碼去賬房換現(xiàn)金。
施慧手把椅背,亭亭玉立地站在阿寧身邊,似一位綠衣仙子。
公關(guān)把錢交給阿寧,阿寧順手拽過施慧拎在手中的名貴小包,把十萬港幣放在里面。然后,一行人邊往門外走邊談?wù)摻裢淼木势巍?br/>
阿寧雖然輸了,但他一點都沒有斗敗的頹廢。檔口方面更是高興,因為阿寧的來回拉鋸,他們洗碼和抽*水兒的收入早就超過了給阿寧出的三十萬。這場賭局,真正受損的是賭場。再說了,在他們眼中,阿寧這種貴氣十足的大老板,明天肯定會歸還那區(qū)區(qū)三十萬港幣的,怎么能不高興呢?
一行數(shù)人出了賭場大門,阿寧推了一把臉上帶著一絲憂慮和一絲期待的施慧,非常自然地說:“你打車先回去睡,我也回房間了!”說完眼睛亮亮地看著施慧,里面的意思是:別擔心,聽話快走!
一股暖流涌上心頭,施慧深望阿寧一眼聽話地上了出租車。車子啟動,她扭頭透過車窗又熱熱地看了阿寧一眼。
三個盯倉的扒仔都跟阿寧回到永利酒店的房間,因為他們的宿舍太擠了,都想借這個機會在六星級酒店享受一晚。
阿寧進屋就開始洗澡,三個扒仔或坐或躺地在沙發(fā)上看電視、聊天。
阿寧還沒洗完,一個扒仔拿著他的手機敲洗手間的門,告訴阿寧電話響三遍了,一直響,可能有急事。阿寧問是誰打來的,扒仔說是叫西施的。
西施是阿寧給施慧起的雅號。當面叫她大美人兒,叫楊琳琳小美人兒,也不知為什么這樣排列,反正他就是喜歡這樣叫,手機里則把施慧存成“西施”。
阿寧對扒仔說你接一下,告訴她我洗澡呢,十分鐘給她回過去。
扒仔按阿寧說的做了,可施慧不信,語調(diào)深度懷疑:“我告訴你們,十分鐘后我再打來,如果不是張寧接電話,你們就死定了!我奉勸你們不要胡來!”
這是咋的了,這個女人怎么用這種口氣說話呢?扒仔們糊涂了,沒敢接茬,只說張總稍后會打給你,便掛斷了電話。
可是電話馬上又響了起來,還是西施,扒仔無奈只得又接聽。
“不要掛斷我的電話,我就這樣一直等著張寧接聽!”施慧顯然很焦急。
扒仔們感覺事態(tài)嚴重了,只能又喊阿寧,阿寧圍著浴巾快步走出洗手間,他心里琢磨,啥事???一個勁兒地打電話,難道她那邊有事?他急忙停止擦頭發(fā),伸手接過電話:“喂,咋的了,你那邊沒事吧?”口氣滿是關(guān)心。
施慧聽見阿寧的聲音長出了一口氣,甜潤地說:“很好,你沒事就好!聽到你的聲音我就放心了!”
阿寧心里一熱:“我能有啥事兒,就真有事兒,這幾條死狗也不能把老子如之奈何!你等一下!”他的口氣十分囂張霸道。
三個扒仔聽阿寧這么一說,也都停止了交談,一齊不解地望著阿寧。阿寧手持電話凜然地沖他們仨說:“哥兒幾個,忘告訴你們了,老子是端碼的!今天你們出的碼太少了,不值得一端。給你們老板通報一聲就滾吧!你們今天也沒賠上!”說完又和電話那頭的施慧說:“你睡吧,我也困了!”
三個扒仔蒙頭轉(zhuǎn)向地互相對望,其中一個馬上拿出手機,打起了電話……
施慧在電話那頭焦急地說:“不行!我不放心,你到我這里來!快點兒!現(xiàn)在就來!快點兒!我把地址發(fā)給你!”
阿寧很單純地想了一下,知道她是關(guān)心則亂,心下有些感動,覺得不能辜負了她的好意:“也行,我一會兒就到!不說了?!闭f完掛斷電話。
這時,扒仔也給老板打完電話了。三個人都站了起來,那個打電話的扒仔說:“張總,那就這樣吧!我們大老板也是你們東北的!咱們來日方長,再見!”說完轉(zhuǎn)身就要走。
但被阿寧叫住:“等一下!這樣吧,證件和欠條明天給我送來。你們要是沒啥活動,房間可以給你們住一晚,但是別動冰箱里的東西?!卑幒芸犊?。
“不用了張總,明天再聯(lián)系!我們走了,謝謝!”三人邊說邊開門離開。
阿寧剛穿好衣服,施慧的電話又打來了,問阿寧收到她發(fā)的信息了嗎?阿寧說一會兒看,然后掛斷電話下樓。
電梯里阿寧翻出施慧的短信:濠景酒店,210房間。
他還真不知道這家酒店在哪兒。上了出租車,司機說濠景很近的。坐在車里,阿寧心緒激蕩。是個男人對女子的邀約都會非常敏感,因為它預(yù)示著一場風花雪月的故事即將上演。但在阿寧心中,施慧是位蘭心慧質(zhì)的知識女性,出身高貴又那么的美麗,是自己理想中的愛人。而且從她的舉手投足、一顰一笑中都暗示著她喜歡自己。
阿寧不敢想了,他認為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總覺得缺少了一種美妙的銜接,越想腦子越亂。
車窗外夜風吹過,阿寧恢復(fù)了神智,他意識到出身卑微的自己如果還像從前那么粗俗的話,很容易被人瞧不起。即使要愛,也要有尊嚴的去愛。這樣想著,他覺得自己的形象一點也不猥瑣,一點也沒辱沒尊嚴。從后視鏡深深地望了自己一眼之后,他拿定了主意。
濠景酒店確實不遠,轉(zhuǎn)了半圈人工湖就到了。它建在主教山的半山腰上,是一家沒有賭場的酒店,只有三層樓。柔和的燈光從窗子和門廳漫出來,守護著夜的寧靜,樹木花草的清香點綴著客人們的甜夢……
阿寧無心欣賞酒店的豪華,快步上了二樓。他刻意調(diào)整幾下呼吸,然后敲了兩下210房間。
房門馬上打開,施慧穿著一件絲質(zhì)的白色睡裙娟秀地站在門旁,眨著大眼睛,亮亮地看著阿寧。但是笑容剛在唇角綻開了一半兒,她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臉騰地紅了,低頭抱著胸轉(zhuǎn)身*床,并且拉上了被子。
霎時,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尷尬瞬間彌漫了整間屋子,好像再濃的關(guān)切也不適宜在這個時候表達了,她只是靜靜地望著阿寧。
這是一間只有一張大床的房間,燈光柔和適中,空氣里飄蕩著淡淡的女人香氣。
突兀地在門口站了幾秒鐘,阿寧把剛露頭的魅惑和低俗徹底打滅,他不能讓她小看了自己。片刻之后,阿寧一句話也沒說,很自然地走到床頭,看了一眼施慧,掏出手機、摘下手表,跟夾包一起放在床頭柜上。然后,他走到衣柜前,迅速脫下西裝和襯衫。
施慧在被子里緊張地“喂”了一聲。阿寧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頭問:“怎么啦?”
此時,施慧的內(nèi)心深處激烈地動蕩著,既狂熱又忐忑。她知道自己的心被這個真實坦蕩的男子深深地吸引著,一切自然而然地發(fā)生了??墒?,這種方式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呀!自己追求的是嚴肅的愛、執(zhí)拗的愛、不可褻瀆的愛,絕不是這種草率輕浮的愛。自己是因為關(guān)心才約他來房間的,他能懂得自己的期待和信任嗎?他會殘酷地撕碎這幅美妙的畫卷嗎?無論怎么說,這樣做都超出了自己的道德界線,難道任它發(fā)生嗎?不!不行!我不能這么做!這番激烈的掙扎一下攪亂了施慧的心,她圓睜著黑亮的大眼睛,嚴厲地說:“你在干嘛?”同時,雙手向胸口上緊緊地拉著被子。
阿寧無辜地瞅了她一眼,理直氣壯地說:“睡覺啊!”
此時,他渾身上下只剩了一條平角褲,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像在自己家里一樣自如。
可能再晚幾秒,施慧就得叫起來,或怒喝,或什么別的反抗動作。但阿寧沒給那幾秒,一出溜,直接鉆進白色絲絨大被里,側(cè)身背對著施慧躺下,順手擰滅臺燈。
兩分鐘不到,這小子睡著了……
施慧這才聽到了自己剛剛恢復(fù)正常規(guī)律的心跳聲,她放下捂著嘴巴的雙手,眼睛也睜得不那么大了,靜靜地看著旁邊被子上凸顯出的勻稱矯健的輪廓,她輕輕地拍了拍胸口,房間里頓時涌動起強悍的、純粹的、極具安全感的雄*味道……
大床上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令人心神舒暢。阿寧沒做夢,連身都沒翻,睜開眼睛時,正好看見放在床頭柜上的手表,他拿起一看,上午九點一刻。一扭脖子,他看見施慧靠在床頭,手中捧著一本深藍色裝幀的精美小說,靜得像一朵水仙。
“唉呀我靠!這覺睡的,真他媽香!”阿寧放平身體,伸展著兩只肌肉凸顯的胳膊打著呵欠。
“醒了?我都洗漱完了,看你睡得那么香沒忍心叫你。酒店的早餐可好了,十點鐘結(jié)束,我?guī)闳コ园?!”施慧并未責怪他言語的粗俗,恬笑著,呵氣如蘭。
阿寧呼地一下坐起來,寬厚結(jié)實的胸背隆起赤條條的肌肉。他目測了一下與施慧之間的距離,行,挺安全,得有兩尺寬,估計她一直小心翼翼地只搭了個床邊吧。
“行,洗完就去!”
阿寧說完穿著*褲進了洗手間。
洗手間里很整潔,還有一套嶄新的洗漱用品,他估計這是施慧早上特意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