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做了無用功這件事,蒼梧實在很介意。打的那么辛苦不說,重要的是居然還被人輕薄了,是個人都忍不過去。但蒼梧不是人,準(zhǔn)確點說她只是占了別人身體的一抹游魂,早已超脫在外看破紅塵。于是,誰都不能忍的事就被她忍了下來,慢悠悠地重新回到座位,端了一杯茶,潤口。
“閣主,你的傷口……”青瑯一眼瞧見她手上被劃開的一道口子,血還沒有凝固,最外面一層赫然成了如墨般的黑色?!坝卸?!”
琉璃湊近一看,眉頭開始打結(jié)?!澳莻€千刀萬剮的混蛋!”
蒼梧低了低頭,略帶詫異地琢磨著方才明明是紅色的血,怎么一下就變成黑色的了。突然間手腕一緊,整條手臂就被人拽了過去。
穆朝夕拉過手背一瞧,一貫溫和的臉也不由的沉了下來,拿起一旁的茶水直接倒在傷口上,一陣辛辣的疼讓蒼梧打了一個冷戰(zhàn)。
“你在做什么?”琉璃愣了一下,臉色瞬間青了。
穆朝夕并不理會她,一面麻利地用手絹擦拭傷口邊上的黑血,一面擠壓手背,直到傷口又一次裂開,冒出絲絲鮮紅的血液?!昂迷趥诓簧?,以你的體質(zhì)也不算大問題?!?br/> 琉璃和青瑯聽得這話不禁心上一冷,看向穆朝夕的目光有些詭異。
蒼梧點了點頭,“這是什么毒?”
穆朝夕道:“百毒。西域邊陲常用活人煉毒,煉成后再用這些毒人的毒煉制毒王。毒王自七歲開始日日和毒人相處,七年后有小成,再七年后大成。百毒無藥可解,唯一不死的辦法,是把自己也煉成毒人?!?br/> 周圍聽得真切的眾人皆是倒抽了一口冷氣,看蒼梧的目光都有些異樣。
蒼梧倒是一點不擔(dān)心自己會中了那勞什子的百毒,不過能讓她的血都染上了毒,這點著實讓她有些在意。左右一想,蒼梧眨了眨眼道:“你是說那個修羅堡主,是毒王?”
穆朝夕笑了笑,轉(zhuǎn)頭看向一直沒有離開,兩眼放光的段書生,如笑春山。
段書生猛的被那笑容刺的渾身一抖,干笑了兩聲道:“他的確就是西域毒王,每一個毒王都有一串滴血狼牙的項鏈,呃,他也有。”
蒼梧仔細(xì)一想,那層層黑衣之下好像真的有狼牙項鏈。不過……“毒王有很多?”
段書生愣了一下,“怎么可能!光是煉個毒人就很不容易了,一千個人里面能出一個毒王那還算是撞著了的!”
死亡率還真高。蒼梧摸了摸已經(jīng)不再流血的傷口,思忖著她是不是該找地方避一避,一個不怕毒王百毒的人,怎么想他都不會善罷甘休。
一段插曲不會影響兵器譜的進(jìn)程,穆朝夕一處理完傷口便又有人站了出來,昆侖教的一個二代弟子挑了少林的善空小和尚。
少林自不久前空明大師被圓寂了以后多多少少要受些影響,江湖上名門正派很多,但打著名門正派的名頭行欺善怕惡之事的也不少。世人心底都有兩個小人,一善一惡,一白一黑,白小人再是高大威猛,終究還是抹不去黑小人的存在。無嗔大師坐鎮(zhèn)少林的事已是人人皆知,但無嗔大師不問世事的做派同樣也被人牢牢記在心底,這種時候光憑著這一幫子在外人看來還是乳臭未干的小和尚在外打拼,不來打壓一下恐怕連他們自己都覺得說不過去了。
萬事外頭難,昆侖教開了一個好頭,少林恐怕會有不小的麻煩。
善空小和尚的達(dá)摩棍使的很漂亮,一招一式都虎虎生風(fēng),昆侖教的二代弟子應(yīng)付的很是吃力。
“哦呀,這小和尚可真是俊俏啊?!绷鹆c了點下巴,頗為贊嘆地開口。
青瑯愣了愣,急了,“琉璃你不能這樣啊,喜新厭舊!”
回過頭狠狠瞪了他一眼,琉璃哼哼了一聲道:“請滾到一邊去?!?br/> 青瑯皺眉,“琉璃你年紀(jì)不小了,老牛吃嫩草不好,何況那小和尚還是佛門中人,你要真對他出手會犯眾怒的?!?br/> “閉嘴!”琉璃也怒了,一轉(zhuǎn)身提了他的衣領(lǐng)道,“奴家這是在給閣主挑人,你在那兒亂攪和什么!”
噗!
蒼梧極不雅觀地嗆著了,顫顫巍巍地放下杯盞,一手捂著嘴咳個不停。心底卻開始神游,還好這碗口夠大夠圓,否則她的淑女形象鐵定毀于一旦。
“蒼梧妹妹和慕容小公子就挺好的呀,怎么還扯上了善空師傅?”樓瑞穗忍了良久,終于逮著了說話的機會。
蒼梧一身的功夫是她樓瑞穗八輩子也比不上的,朝夕哥哥對她的好遠(yuǎn)遠(yuǎn)不如對蒼梧的。好在那丫頭是魔教天樞閣的閣主,江湖上世人皆知的妖女,同她這個武林盟主的女兒相差的不止一星半點。為今之計,只有讓那個妖女遠(yuǎn)離朝夕哥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