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高起,蒼梧偏了偏腦袋,朦朦朧朧地瞇著雙眼。額發(fā)上有些癢癢的,蒼梧揮了揮無力的手,感覺到一絲疼痛。
痛?痛!
猛的一個激靈,蒼梧抖了抖,一只手僵在了空中。使勁閉了閉眼,蒼梧暗暗想著這是在做夢,是的,一定是在做夢。
“呵呵。”
頭頂熟悉到化成灰都認識的笑聲終于讓蒼梧從自我催眠中清醒過來,顫顫巍巍地抬頭。玉驚簫正一手撐著身子低頭看她,一手從她額前轉(zhuǎn)移到了臉頰,用指腹一點一點地摩挲。原本就松散的褻衣經(jīng)過一番折騰愈發(fā)的掛不住,半開半合地只堪堪遮住小腹,卻怎么也擋不住他胸前的春光。
那樣的溫存,就像最好的農(nóng)夫?qū)Υ椎母嵫颉?br/> 蒼梧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身后一緊,整個人都被壓上了那一片白花花的肌膚。驀然瞪大了雙眸,鼻尖是淡淡的白梅香,好似終年不散的繚繞煙云,叫人既懷念,又恐懼。蒼梧覺得自己都快哭了,這算什么算什么啊喂!
兩只蠢蠢欲動的小爪子松了又緊,緊了又松,卻連一點推搡的動作都不敢下手。
“蒼梧是在怪我沒有早些把你帶出來么?”頭頂?shù)穆暰€經(jīng)過胸膛微微有些發(fā)悶,蒼梧抿了抿唇,細碎的額發(fā)貼著溫熱的白肉,與年幼時分的別無二致。
口胡!怎么可能別無二致!她已經(jīng)十七歲了啊十七歲!
“怎么不說話?”一直大掌摸了摸她的腦袋,順勢往下,握了一把長發(fā)在手中耍玩。
蒼梧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覺得在這種姿勢上只要頭頂?shù)倪@個人稍稍一個用力,她的脖子就能呈現(xiàn)出一種異樣的扭曲。好女不和惡男斗,好漢不吃眼前虧,蒼梧自小無數(shù)次反抗后被鐵血鎮(zhèn)壓的經(jīng)歷讓她徹底明白想要從玉驚簫這個妖孽手下全身而退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唯一可行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明哲保身。
“這里是什么地方?”
“客棧?!?br/> 蒼梧愣了好半晌,“客、客棧?”
玉驚簫又笑了起來,單手一撐起身,順帶將懷中之人也抱了起來。低頭在她額角落下一個濕吻,玉驚簫道:“既然你已來了,棲鳳樓也可不必再行遮掩。蒼梧,你想要什么我都會給你,只要你留在我身邊?!?br/> 不明所以,蒼梧道:“我想要什么?”
玉驚簫挑眉,一只大掌揉亂了發(fā)頂?shù)溃骸拔矣浀媚阏f過想要江湖?雖然麻煩了一點,不過好在過程應(yīng)該會十分有趣。蒼梧,你說呢?”
我說?我說什么啊混蛋!蒼梧悲憤地低垂著腦袋,看著錦被的面容扭曲的格外猙獰。
深深吸了一口氣,蒼梧道:“為什么要叛逃?”
玉驚簫想了想道:“不知道?!?br/> 絕倒!蒼梧被他深思熟慮以后給出的答案驚到,按了按額頭跳起的青筋道:“不知道你叛逃什么啊!好玩么?”
玉驚簫眼光一閃,饒有興致地捏了捏蒼梧的臉頰道:“小貓才不養(yǎng)著兩三天就要撓人了么?”
面上一痛,蒼梧默了默,眼中的小火苗刺溜一聲滅了,連一點火星子也不留。低頭,乖巧地抓著他的衣擺,只能泄憤似的把這衣擺當成玉驚簫,可勁地捏。
“呵,其實也沒什么,鳳主想要我的命,我還能不逃么?”
蒼梧眨眨眼,“鳳主?”
玉驚簫低頭與她額頭相抵,看著她的烏木般的雙眸道:“我得了他最重要的珍寶,忍不下去也是正常的。”
珍寶?蒼梧詫異,“你居然去瑤光閣偷東西?”
玉驚簫怔了怔,突然低低笑了起來,干脆地起身下床,一邊慢條斯理地整理衣裳,一邊道:“一統(tǒng)江湖也是鳳主的意思,你如今還是天樞閣的閣主,這么做并沒有什么不妥?!?br/> 蒼梧依舊呆愣愣地坐在床榻之上,玉驚簫整理好褻衣,頓了頓又道:“起碼在這段時間里,鳳主還至于將我趕盡殺絕。所以蒼梧,為了你我的安全著想,可不要隨意離開我身邊哪。雖然活著也沒多大的意思,不過要真是一個不小心死了,我倒還真想試試叫人殉葬是個什么滋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