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驚簫!你這個妖孽快把我家閣主交出來!”琉璃猛的回神,倏地一下起身,蘭花指一掐直直指向自門口而來的月白色身影。
青瑯愣了一下,難得的沒有出聲反對,反倒同樣鐵青著一張臉瞪了過去。
玉驚簫轉(zhuǎn)過頭淡淡看了一眼,突然笑的如火如荼,孽障橫生,“這不是天樞閣的兩位護法么,失敬,失敬。”
琉璃狐疑地看了看他,如若不是他臉上一貫讓人看的想沖上去狠狠揍一頓的欠扁笑容,她還真要以為玉驚簫此人轉(zhuǎn)性了。眼前之人的言語沒有一點不妥之處,就像平日里江湖各大門派互相串門子一般的打招呼,和大街上偶然遇到的相識之人互相問一句‘你吃了么’一樣普通。
暗房里和平共處的兩人面面相覷,蒼梧愣愣地看向裘鎖陽,裘鎖陽怔怔地盯著蒼梧,終于同時發(fā)話。
蒼梧道:“玉驚簫什么時候開始改邪歸正了?”
裘鎖陽道:“天樞閣的兩位護法一向這么彪悍么?”
頓了頓,兩人又同時開口。
裘鎖陽道:“不是。”
蒼梧道:“是的。”
暗自翻了一個白眼,蒼梧點了點頭道:“原來這就是他新上手的腔調(diào),還不如以前的呢?!?br/> 裘鎖陽郁悶了,不說話。他現(xiàn)在才知道,早先開陽閣里的前輩們說天樞閣最難對付的不是他們閣主,而是兩位護法的話的確是真的。
大堂上,作為主家的秦昊天左右看了看,默默擦了一把冷汗,上前一步道:“棲鳳樓主大駕光臨,讓昊天堡蓬蓽生輝!”
原本被劍拔弩張的氣氛攪和的異常興奮的在座諸位在聽到秦昊天的一聲‘棲鳳樓主’的稱呼以后,瞬間呆滯了,臉色迅速從等待好戲上演的期待急轉(zhuǎn)直下成了霜打了的茄子,青紫青紫的十分扭曲。
玉驚簫的功夫好,棲鳳樓主的功夫更好。但凡在江湖上混過一段時間的人都清楚,棲鳳樓殺人不眨眼的手段實在好到讓人腿腳發(fā)顫,然而即便如此也沒有人會把棲鳳樓主和鳳棲梧的玉驚簫聯(lián)系在一起。玉驚簫可以是鳳棲梧的一個跑腿的,甚至可以是一閣之主,可殺人什么的還是要看老大的意思。與此相對的,身為棲鳳樓中上上下下百多號人的老大,殺起人來的順手程度可不是一般的高。正所謂我是老大我做主,想殺誰就殺誰,想怎么殺就怎么殺。
于是,當(dāng)兵器譜排名第一位的金劍飄零玉驚簫和那個殺手棲鳳樓飄忽不定的樓主合二為一的時候,沒有人想過要怎么才能打敗他,心底只有一個念頭,要怎么才能不被他找上。
地獄修羅,這是比修羅堡那個名號更讓人后背發(fā)涼的名字。
琉璃對棲鳳樓不怎么敏感,至少明石給她的資料里并沒有特別注明這個勞什子的棲鳳樓。但是,光聽著這名字琉璃就覺得別扭的很,鳳棲梧、棲鳳樓,玉驚簫這個妖孽連取名字都要往鳳棲梧上壓一回。不爽!
玉驚簫突然低聲悶笑起來,似乎心情很好,這一點哪怕是在暗房的蒼梧都發(fā)現(xiàn)了。默默搓了搓手臂,蒼梧淡定地思考著這是他第幾次真心實意的笑。
“我家蒼梧先前多虧兩位照顧,不過如今她吃的好睡的好,兩位可以放心?!?br/> 琉璃怒了,“誰是你家的!你當(dāng)我家閣主是豬么?什么吃的好睡的好,存心欠揍!”
暗房里的蒼梧默然,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隱約還能感覺到身邊裘鎖陽詫異的臉。琉璃,你的語言藝術(shù)居然一點長進都沒有么?
事態(tài)從玉驚簫進門的那一刻開始量變,直到琉璃喊出這句話以后終于完成了質(zhì)變,由口誅筆伐轉(zhuǎn)到了刀劍相向。
琉璃花槍一挑,青瑯同樣不甘示弱地伸手甩開了玄天鞭,玉驚簫笑了一聲,一個飛身退到了庭院。
玉驚簫的武功到底有多深連蒼梧都不敢確定,起碼比她要高出一個段位,較之琉璃青瑯更是高屋建瓴般的差距。在暗房中來回踱了兩圈,大堂上的人在遲疑了片刻后唰的一下都圍了上去,暗房內(nèi)的眼洞只能看到大堂,庭院里究竟怎么樣了蒼梧一點把握也沒有。
咬了咬唇,蒼梧轉(zhuǎn)身出門,心底憤憤的哀嚎,她這是造了什么孽啊口胡!
裘鎖陽愣了一下,撓了撓腦袋,一面緊跟了上去。
庭院里兩方對峙不相上下,玉驚簫一手執(zhí)劍,臉上還是掛著三分笑容,琉璃和青瑯卻是滿臉的鄭重,一刻也不肯放松。對方是和天樞閣并排而列的開陽閣前任閣主,十年前就已經(jīng)讓人心驚的存在,一著不慎就可能滿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