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鎖這幾天并不好受,甚至可以用倒霉到極點形容。他一早就知道麋鹿藏在南山的那片樹林里,可是他毫無辦法,市里要求不能聲張,不能有任何的消息透露,出了事情唯他是問。
但是那兩頭麋鹿扔在樹林中,就如同兩顆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將陳鎖炸得粉身碎骨。陳鎖真的是害怕了,這兩個祖宗既要安安穩(wěn)穩(wěn)地讓它在樹林里待著,又要讓保證它們的安全,偏偏還不能有任何官方的舉動來招人非議。
他有的時候還真的想不明白,這兩頭畜生到底是哪里來的,怎么莫名其妙就出現(xiàn)了。
陳鎖有些郁悶,這對于林業(yè)部門明明是天大的榮譽,怎么到自己頭上就變得如此難受?難道真的是自己的本命年流年不利?改天還得讓孫瞎子給算算。
后南山大火,陳鎖的心里松了一口氣,他是科班出身,對于野生動物是很了解的,知道這種動物天性膽小,大火一燒,森林一清,麋鹿是絕對不敢踏出森林半步的。但是讓他奇怪的是,他無論怎么想,都覺得劉亦東的舉動是有意為之,就好像劉亦東知道南山有麋鹿,甚至知道會有一場大火一般。
陳鎖自己推演了一番,雖然沒有什么證據(jù),但是他自己覺得整件事太過可疑,很有可能是劉亦東有意為之,畢竟核電站項目的直接負責人與受益人都是劉亦東。不過這個時候他與劉亦東的利益是統(tǒng)一的,都是在頭痛麋鹿的忽然出現(xiàn)。
陳鎖本來以為可以順順利利地等到核電站審定結(jié)束,可是事情偏偏不能如人所愿,就在他松一口氣的時候,麋鹿又莫名其妙地被別的省給捅了出來,這就如同在陳鎖新婚大喜剛剛要洞房花燭、辣手摧花的時候,菊花忽然讓人爆了。
這種感覺讓陳鎖說不出的郁悶。
陳鎖能混到今天,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現(xiàn)在他是榮譽加身,但并沒有被沖暈,他很清楚劉天明的手段與為人,雖然他再三保證這件事跟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他也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陳鎖明白,自己的利益現(xiàn)在是跟市里的利益沖突了。
他心里非常的焦急,他知道一天不解決這件事情,他的危險就多了三分。但是如何解決?
或者說從何處解決?
陳鎖思前想后,只有劉亦東可以落手。
劉亦東說白了也就是一個副主任,聽說還是個正科級,陳鎖平日里是不屑于跟這種人較量的。但是這種人有個好處,人微言輕,你讓他背黑鍋卻是再合適不過的。
陳鎖先是匿名寫了一封舉報信給省紀委,將一切責任都怪在了劉亦東的頭上,包括自己推演后的猜測以及一些惡意的誹謗。他的想法很簡單,麋鹿是好事,只不過時間地點不對而已,要是核電站泡湯了,那么麋鹿就是頭等大事了。等到那個時候,自己與市里的利益統(tǒng)一了,他自然也就沒了危險。
而至于劉亦東這個人,是死是活就跟他沒關(guān)系了。
紀委果然如愿下來查了,但是陳鎖覺得有些遮遮掩掩的,居然一天就結(jié)束了,而且還在招待所里見的面,太不正規(guī)。
陳鎖覺得這可能是省紀委在敷衍了事,畢竟核電站現(xiàn)在是他州省第一大事。他心里很急,決定弄出更大的動靜,一棒子將劉亦東打死,劉亦東的職責只有核電站這一塊,只要劉亦東栽了,核電站的事情自然也就兇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