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友情來得真快!良越羨慕極了。
抬起頭來,良越毫不意外地瞧見露夜音和落彩依興高采烈地踏進教室,手牽手,說說笑笑,頓跌眾人的下巴。細聽之下,倆人的關(guān)系好得都不像話,一個喊“音”,一個喚“依”,露夜音還竟然再三地邀請落彩依去她家坐客——要知道,她倆才認識不久,頂多一個中午而已!
落彩依的臉上多了幾分喜氣,看上去更加傻里傻氣。她送好露夜音,返回自個兒的書桌前,等待數(shù)學老師的到來。
瑯濤帶著他的兩個好兄弟敦東和施陽龍從室外慢吞吞地走進來,兩眼緊盯埋頭偷笑的落彩依,滿臉的不愉快像是告訴所有的學生,一切都是落彩依惹的。
——你死定了!瑯濤恨恨地心想。
——這梁子算是莫名其妙地結(jié)下?落彩依僵住了笑意。
同學們各自回到自己的書桌前坐好。
趁著老師還沒出現(xiàn),良越低聲地問露夜音:“你們?nèi)ツ睦锢???br/> “去了操場?!?br/> 良越好奇道:“你們說了什么呀?”
“是秘密。”露夜音眨了眨眼。
良越不自在道:“怎么?對我也要保密嗎?”
“沒有呀,其實也沒說什么?!甭兑挂魮u了搖頭。
良越沉默半晌,有些吃味道:“我聽你說要請她去你家玩?”
“是啊,我想邀請她去我家,這還是我第一次邀人呢。”
“但你都沒邀請過我——”良越滿腹委屈。
露夜音頓了頓,好半天才反應(yīng)出良越似是在妒忌。
她瞅了瞅良越,良越耳根發(fā)熱,轉(zhuǎn)過頭去,目不斜視地盯向黑板。露夜音慢悠悠道:“我家你經(jīng)常去,我自是不必考慮去請你?!?br/> 良越聽罷,嘴角抽搐。
露夜音緊接道:“雖然我沒邀請你,可也不代表你不能去。等到周末,你們來我家吧?我彈琴給你們聽好不好?依說她還會唱歌——我還沒聽過,我很想聽一聽她的歌聲呢?!?br/> “依?……”良越并不關(guān)心女孩子提到的音樂,語調(diào)含酸,把“依”這個字拖得老長,“你們才見面多久,你都喊她‘依’了!這也太快了吧?”
露夜音奇怪地瞥了瞥良越,并未感到有何不妥。
良越見她還沒轉(zhuǎn)過彎來,便理直氣壯道:“你那樣叫她‘依’,她是不是也叫你‘音’?可我卻要叫你全名,這不公平!”
“那你想怎么樣?怎么樣才算公平?”露夜音哭笑不得。
良越厚著臉皮要求道:“我以后也叫你‘音’,行不行?”
“好呀,以后你叫我‘音’吧?!甭兑挂敉纯斓卮饝?yīng),“那我以后叫你——‘越’,好不好?”
“好!當然好!”良越竊喜,“音——”
“越?!甭兑挂裘蜃於?。
這一刻,良越只覺圓滿幸福,徑直地慶幸落彩依的轉(zhuǎn)班——若不是因為落彩依,良越可能還要喚露夜音好長一段時間的全名。
那天下午,良越總在傻笑,連老師們都注意到了——課堂上,授課的老師不止一次地點明提他,可他仍然咧開嘴巴,半瞇眼睛,開著小差,以至于他被罰站,也依然不減滿臉傻意,令露夜音又好氣又好笑。
第二天上學,落彩依乖乖地換了座位,成了敦東的同桌。
日子就這樣過著,作為學生的他們漸漸地適應(yīng)了生活規(guī)律:上午四節(jié)課,下午三節(jié)課,晚上兩節(jié)自習課,每天早上七點半讀書,晚上十點熄燈作息。
除卻睡覺,良越基本都死賴著露夜音,與她一同學習、寫作業(yè)甚至吃飯,就連露夜音和落彩依聊天的時候,也非要橫插其中,令落彩依覺得良越是個大燈泡——良越何嘗不認為落彩依也是呢?
時間過得飛快,終于熬到周五傍晚,響亮刺耳的下課鈴聲宣布同學們放假——這是第一學期的第一周,周六和周末不必上課,想家的同學可以回家住上兩天。
學生們迫不急待,待到老師踏出門外,一個個便沖出教學樓;想回家的住校生們迅速地從抽屜里拽出備好了的背包……不到片刻,整座校園頓時變得冷冷清清。
露夜音慢慢地起身,望了望身后不遠處的書桌——落彩依收拾好了書包,緊張地走了過來。良越看得眼紅,郁悶道:“走吧!快點!我好可憐,打了電話,我爸媽卻沒同意……不管了,先送你們回家,白天我再來找你們玩兒!”
落彩依瞅向良越,驚疑道:“你……?”
良越道:“怎么?還不樂意?我家離音家又不遠!”
落彩依頓覺臉頰發(fā)燙,不敢吱聲。
“好啦,我們走吧?!甭兑挂裘蛐?,背好豎琴,斜挎書包,一左一右地拉著落彩依和良越,朝校外走去。
一路上,露夜音分別和落彩依、良越有說有笑,落彩依和良越卻從不和對方搭話,直至快到露夜音的家門口,良越才忽然開口,要求落彩依禮貌,不準亂說話。
門鈴被按住。很快的,一周沒見的李娃出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落彩依只能用目瞪口呆的表情看著這一切:富裕的別墅,一個長得一點也不像露夜音的胖大媽,還有露夜音被那個胖大媽親切地伺候的情景。
“小姐!你回家啦?”那胖大媽一見露夜音,便大呼小叫,還用憐惜的口吻痛心露夜音清瘦了不少,熱情地招待他們進屋,晚上會吃大餐,補一補身體。末了,那胖大媽對露夜音嘮叨完,方才把目光落到良越和落彩依的身上,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