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是有一日,我們無法再做朋友了呢?”云卿影輕聲問道。
“我不喜歡,因未來可能發(fā)生的事,而讓現(xiàn)在的自己不痛快?!标柟庀?,少女高坐在小紅馬上,笑得極為明媚爽朗,眼里寫滿了真誠,這樣的女子,哪怕作為敵人,都很難讓人不喜。
云卿影有些恍惚,她突然有些羨慕這個姑娘,不過,還是笑著搖了搖頭,轉(zhuǎn)身離開了。
她想,她終是沒辦法做到這樣的灑脫,從個人情感上來說,她不討厭元九凰,甚至還有些喜歡她,但是,正是因為這樣,她情愿兩人一開始就不會有交集,這樣,哪怕未來兵戎相見的一刻,也不會有痛苦。
注定不是一路人,就不要有任何的交集,不管是友情,還是愛情,一如前世的她和元紫陌。
這一生,她都不會允許自己再和元紫陌有任何的糾纏,而元九凰,是元紫陌私交甚好的侄女,她們不能成為朋友!
回去的路上,云卿影想了很多,她發(fā)現(xiàn)自己過去對每個人的看法還是太偏頗了,人的好壞,是不能單從自己的角度來看的。
就比如,從前她不喜歡東太后,現(xiàn)在依然不喜歡,因為她是自己的敵人。她惡毒,她因為立場不合可以談笑間送一個姑娘去死,卻不能否認,她是一個好母親,她在用她所有的力量護著自己的女兒,否則,元九凰養(yǎng)不成今天的樣子。
她突然有些羨慕,更有些期待起來,她的母親,會是比東太后更好的母親吧?母親,你在哪里呢?
“傾城,傾城,你這是怎么了?”夜傾城是一身是血被人抬回來的,因為賽馬場的后半段離看臺有些距離,所以西太后對于方才發(fā)生的一切,根本就是一無所知。
此時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外甥女奄奄一息的躺在擔(dān)架上,幾乎沒有一口氣上不來,暈過去。
“哎呦,還真是馬背上得天下的夜氏女,這是從馬背上摔下來了?”東太后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zāi)樂禍,捂著帕子笑了起來。
“公孫薔!”西太后怒了,平時她可以讓著這個女人,誰讓她比自己先一步入宮,可眼下,她這副樣子徹底惹惱了她。
“哼!”東太后絲毫不懼,“你與其在這里與我大呼小叫,還不如去查一查,你的寶貝外甥女是怎么變成這副模樣的?”
她這話雖然不中聽,卻也有幾分道理,西太后顧不上與她置氣,忙命人去請?zhí)t(yī),又讓心腹太監(jiān)去查到底怎么回事。
這件事發(fā)生在眾目睽睽之下,還是有不少人看見的,所以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兩宮太后便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
西太后緊抿著唇,不發(fā)一言,可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此時已經(jīng)怒到了極致。
“太醫(yī),夜大小姐的傷勢如何了?”
“夜大小姐并無性命之憂,過了今晚,應(yīng)該就能醒過來,只是……”
“只是什么?別吞吞吐吐的,快說!”看到太醫(yī)這為難的神情,西太后心里一個“咯噔”,本能地覺得不好。
“大小姐的腿傷太重了,即便治好了,日后,日后恐不良于行?!碧t(yī)顫顫巍巍的說出這句話,便趴伏在地,大氣也不敢出了。
云卿影心中一陣暗爽,覺得心中憋著的惡氣消了一大半,以夜傾城的性子,知道自己成了瘸子,恐怕不會氣死?可是,她卻忘了,有個詞叫做樂極生悲。
“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給我打入天牢!”西太后無法形容自己心里的憤怒,她們夜家的繼承人竟然成了瘸子?她只覺得,哪怕將云卿影現(xiàn)在殺了,也抵不過傾城的一條腿!
“姑母,不可以,”夜傾顏急了,也顧不得觸怒這個姑母,“安郡主是平西王府……”
“平西王府的女兒再金貴,能金貴的過我定王府嗎?他平西王府若是有意見,就讓他們親自來找哀家!還有你,你給我滾回去待著,吃里扒外的東西!”西太后厭惡的看了她一眼,她就不喜歡這個侄女那唯唯諾諾、瞻前顧后的性子。
夜傾顏愣住了,一股委屈涌上心頭,她做這一切,明明沒有半分私心,都是為了定王府,可小姑母為什么如此對她?她做錯了什么?
“妹妹,這樣的確不妥,”看了一會戲,眼見著再不開口寶貝女兒就要翻臉了,東太后微微勾唇,左右給夜風(fēng)華添堵的事,她都樂意去做。
“安郡主雖然沒及笄,沒有封號,卻是先帝敕封的郡主,按照我大元律法,要給郡主定罪,除了那等犯上的大罪,可以事急從權(quán),其他的罪名,可不是我們深宮婦人上下嘴皮子動一動就可以的,那是要經(jīng)過刑部、大理寺和督察院三司會審的。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嘛,不過是小姑娘家打打鬧鬧,受傷也是難免的,哪里就至于將一個郡主打入天牢了?妹妹,你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