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給盧茵問愣了,她眨眨眼:“什么?”
陸強(qiáng)抬下巴:“胸罩?!?br/> 盧茵腦袋嗡一聲,迅速低下頭,這背心穿了等于沒穿,被水淋濕后,里面內(nèi)衣的顏色清晰可見,寶藍(lán)色,蕾絲邊,半罩杯,擠出那部分鼓鼓的。
臉上的火噌噌燒起來,盧茵護(hù)住胸,折身往臥室走。
陸強(qiáng)看她身影消失,冷靜數(shù)秒,才把精力集中到手頭的工作上。
過了兩分鐘,盧茵磨磨蹭蹭的出來。他以為,她會換件干爽的衣服,沒想到她只在外面罩了件外套,黑色的,拉鏈一直拉到脖子下。
這點(diǎn)兒小伎倆,他一眼就看穿,防他跟防狼似的。
陸強(qiáng)‘嗬’了聲,背過身沒再看她。
盧茵幫不上忙,在門口傻站了會兒,先回客廳等,想想又不合適。
地上都是水,踩著兩個人的腳印,小的那個是她的,大的足有四十三碼。大大小小,有幾個重疊在一起,暈開一團(tuán)污跡。狹小的空間,蹲著個大塊頭,平時冷清的廚房似乎又擁擠起來。
盧茵收回目光,去廁所拿來水桶和抹布,蹲在他的身后,把污水一點(diǎn)點(diǎn)移到水桶里。
他纏好了膠帶,起身換水閥,盧茵擦到他腳下,一抬眼,見他褲腿和布鞋都濕了。
陸強(qiáng)挪開半步,低頭說:“待會兒擦,腳不干凈,又踩臟了?!?br/> 盧茵拿手背蹭走碎發(fā):“我先把水吸走?!?br/> 陸強(qiáng)沒再管她,瞟了眼旁邊:“這菜燒焦了?”
“嗯。”
“什么菜?”
盧茵說:“茄汁蝦球。”
“你會的倒不少。”
盧茵擠干抹布:“剛開始不會,也是后來慢慢學(xué)的?!?br/> “味道怎么樣?”
“...還可以?!?br/> 陸強(qiáng)手上動作沒停,不禁低頭瞅了她一眼。
頭頂光線朦朧,灑下一片暖色;鼻端的味道很復(fù)雜,食物香味、燒焦味、煤氣味和淡淡的洗發(fā)水味道;不大的廚房里,鍋碗瓢盆堆的滿滿。
還有個女人,小小一團(tuán),擠在他腳邊,穿最普通的衣服,頭發(fā)凌亂,擦著地,像只乖順的小黑貓兒。
陸強(qiáng)搖搖頭,一絲笑意掛上唇角,自己竟沒察覺。
換水閥是小事,他幾下就搞定,碰了下旁邊的鍋:“你這鍋把也松了?!?br/> 盧茵站起來:“家里沒找到螺絲,想著去買,又忘了?!?br/> 陸強(qiáng)在工具箱里翻了翻,沒有螺絲,找到一根半尺長的鐵絲。他拿手掰直了,從鍋把的小孔里穿進(jìn)去,上面的半截彎了彎,在下面交叉,拿老虎鉗緊緊扭在一起,扣到鍋把最下面,多余的部分減掉。
這鍋壞了半個月,他一分鐘就給修好了。
陸強(qiáng)把老虎鉗扔回工具箱,拿起來顛了顛,比用螺絲固定的還牢靠。那些生硬工具在他手中很靈活,好像這些技能是男人天生的。
盧茵表情有點(diǎn)呆,心里感覺很奇妙,像有個拿管子的小人兒,鼓嘴瞪眼,拼命往里面吹氣。
他收好東西:“擦完了?”
“...嗯!”她動作一頓,彎腰提水桶。
陸強(qiáng)先一步:“給我?!?br/> 一股氣息壓頂,盧茵的手抓了個空,抬起頭,眼前的光被黑色遮擋住,看不見別的。他渾身濕透,一層薄薄布料裹住健碩肌群,胸膛異常結(jié)實(shí)。眼波流轉(zhuǎn),她目光順著看上去,頭頂那刀疤清晰深刻,昭示著這男人的過去。
盧茵往后退一步,給他讓路。
陸強(qiáng)也收了目光,數(shù)秒后,把水桶提到衛(wèi)生間,出來時:“還有沒有壞的?”又逗她說:“下次得收小費(fèi)?!?br/> 盧茵說:“沒了?!?br/> “真沒了?”
“嗯?!?br/> 他瞥她:“門口的燈修了?”
“...沒有?!?br/> 陸強(qiáng)哼笑一聲,往外走,小聲嘀咕:“狗腦子?!?br/>
走廊里的燈只是線斷了,他把燈泡擰開,線拆下來,斷的地方銜接上,很快就修好。
陸強(qiáng)去衛(wèi)生間洗了個手,出來經(jīng)過餐桌,上面擺著兩盤菜,糖醋小排和素炒西蘭花,旁邊放了瓶竹葉青,開過封,還有大半瓶。
陸強(qiáng)掃了眼,“沒吃飯呢?”
盧茵說:“還沒。”兩人走到門口:“今天謝謝你。”
陸強(qiáng)出了門,又往餐桌上看一眼:“你吃飯吧?!?br/> 盧茵客氣說:“要不吃完再走!”
陸強(qiáng)一頓,“也行?!?br/> 盧茵:“…”
他就真越過她,又進(jìn)了屋。
盧茵有些無語,她只隨口客道一句,任誰也不會當(dāng)真,他卻臉大接受。在門口愣了幾秒,才不情愿的跟進(jìn)去。
他在餐桌落座,盧茵添一雙碗筷:“崗?fù)つ抢餂]人行嗎?”
陸強(qiáng)扔一塊排骨進(jìn)嘴里:“我鎖門了?!?br/> “那有人找你怎么辦?”
“大晚上,能有什么事?!?br/> “物業(yè)不會有人下來查吧?”
“都回家了,誰來查?!标憦?qiáng)瞟她一眼:“不用攆,吃完我就走,幫你忙活半天,你這娘…”他及時住口:“...吃完就走。”
“…”她低聲說:“不是那意思?!?br/>
說完看他一眼,拿筷子夾起一朵西蘭花,擱嘴里半天嚼不出味道。
陸強(qiáng)不客氣,兩個都嘗嘗,目光落在旁邊的竹葉青上:“還有杯嗎?”
“…”盧茵:“有?!?br/> 她取了一個,陸強(qiáng)給自己滿上,抿一口,咂咂嘴兒,水一樣,跟二鍋頭根本沒法比。
餐桌一時很靜,各吃各的,沒人說話。陸強(qiáng)喝了幾口,見她面前的白酒一口未動,一時轉(zhuǎn)了個心思,問說:“有下酒菜嗎?”
盧茵不懂:“什么屬于下酒菜?”
“雞爪,豆干,花生米?!?br/> 盧茵想了想:“只有花生米...生的?!?br/> 陸強(qiáng)問:“在哪兒?”
“…冰箱里?!?br/>
陸強(qiáng)起身去廚房,沒多久,里面倒騰起來。他放了些底油進(jìn)鍋里,燒熱后,把花生米投進(jìn)去,快速翻炒,最后灑上少許鹽花,端盤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