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過頭來一看,只見九太爺兩只眼睛瞪著,像是一口飯噎在喉嚨里,臉盤子已經憋青了,身板一歪跌在地上。
我上前去扶起九太爺,但他的身板居然出奇的重,整個身體像是筋繃著,我使了九牛二虎之力,還是無法抬起來。
九太爺的身子像是有千斤重,直到王正從屋里出來,九太爺兩只腳用力的向后蹬了幾下,隨后不再動彈。
王正一瞧九太爺已經駕鶴西去,當場臉就紅了,半響才哭出聲來,哭聲悲天蹌地,很快把全村的人都驚動了。
村里老少到九太爺家,一些人幫忙把九太爺的尸首抬回屋里還上裝老衣服,另一群人把九太爺家前院的菜園子平了,給搭起了靈棚子。
這些人因為我爹刨了王宏偉的墳,這些人各各對我沒好臉色,我站在院里,九太爺死了,我的自責不是假的,但村里祖墳的事情必須要解決,就必須要從根本上找到問題的關鍵。
只不過,九太爺臨死之前,還是沒有把當年的事情講出來。
這時六居也跟著王甜甜不緊不慢的到九太爺家,見我站在院子里,過來小聲問:“浩啊,你看這事多不簡單,這九老爺子怎么偏偏你來問事,就突然死了?看著像是偶然,可哪里是偶然?”
我正焦心中,聽六居這么說,道:“沒屁就別張嘴,賣什么關子?你知不知道,這到底怎么回事?九太爺剛想告訴我當年的事情,就忽然死了!”
“他死的時候,有沒有什么異常?”六居小聲問我。
我回憶了一下,對六居說:“九太爺的身板奇重,貌似只有這一點不太正常。”
老年人去世本是很正常的事情,按理說,九十多歲的人,在什么場合去世都有可能,如果說剛才的事情不是偶然,可九太爺的當時身子的重量真是不一般。
聽我這么說,六居起身到靈棚子里,這時靈棚里的擺設已經放好,只是這時正逢晌午,靈棚里很是陰冷。
九太爺尸體直挺挺的放在靈棚中間,身板上換上了裝老衣服,這衣服有些像絲綢布料,深青色的布料上印著銅錢圖案。
在九太爺的頭頂的方向,放了個小矮桌,桌上擺著一只香爐,一盞燈,和一碗半生的米飯,米飯上插了三根紅色的筷子。
矮桌下面擺了個泥盆,此時王正跪在泥盆前,邊抽泣邊燒冥幣,一股股紙灰味在靈棚里漂浮著。
一些剛剛抬過九太爺尸體的人在一旁小聲唏噓:“九老爺子的身板子太重了,四個爺們兒抬著都吃勁兒。”
這話音剛落下,六居皺起眉頭,掀開蓋在九太爺臉上的黃布瞧了幾眼,只見九太爺的臉盤子此時已經發(fā)黑,六居道:“快點準備棺材,送縣里殯儀館?!?br/> “為啥?”王正跪在地上燒冥錢,忙抬頭憨聲問。
“瞧九老爺子這面色,定然是胸口憋了一口氣沒吐出來,得早點下葬。”六居道。
六居這么一說,我確實想起來,九太爺臨死之前,確實像被一口氣憋住了。
“怕不是要詐尸吧?”幾個村民聽了六居的話,又加之九太爺的尸體太重,登時便面露驚恐之色。
“你們放屁!”跪在地上的王正氣急起身,臉盤子氣的發(fā)紅,憨聲怒道:“你們才要詐尸,少在這咒我爺,你們這些狗娘養(yǎng)的……”
王正有這情緒也屬正常,在我們東北農村來講,詐尸這事情發(fā)生的少之又少,我只聽說過縣里曾經槍斃過一個女殺人犯,人都死了幾個小時了,當時這女尸的半個腦袋都已經轟沒了,進焚化爐之前尸體突然就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