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驚醒,夢回現(xiàn)實。
原來是一場夢。
夢里的場景似乎是當年胡三刀所經(jīng)歷的事情。
那只黃狗被無故憎恨到現(xiàn)在,一定很傷心吧。
抑或是看到曾經(jīng)的主人變成現(xiàn)在這種極端的樣子,有些于心不忍嗎?
我騰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收拾好紋針和彩墨,招呼了老廖一聲,便準備去找胡三刀。
“什么情況,胡三刀昨天那副嘴臉,咱們現(xiàn)在過去,不是給自己添堵么?!?br/> 老廖有些不樂意,嘴巴里嘟嘟囔囔,奈何拗不過我,只能和我一起再去一趟胡三刀的店里。
大清早的,狗肉館還沒開張,店外也沒什么食客。
進進出出也只是從側門出來在這里過夜的洗浴人員。
我們倆直接從側門溜了進去。
“哎哎哎,二位干嘛?”
前臺剛換班的小姑娘發(fā)現(xiàn)了我們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正一臉疑惑地質(zhì)問我們。
“嘿嘿,你們胡老板,在不?”
老廖一副極其猥瑣的表情,湊上去歪著頭問道。
前臺姑娘皺起眉頭:“在辦公室,你們找他,有事?”
“哦呵呵,我們是管委會的,找他有點事?!?br/> 我趕忙胡亂編了個瞎話搪塞過去,當務之急是找到胡三刀,把當年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他。
“啊,好的,他在頂樓的辦公室,我給你們按電梯?!鼻芭_還是社會經(jīng)驗太少,輕而易舉就被騙了。
看來這樓房的頂樓就是辦公區(qū)了,別看這胡記是做餐飲出身的,這一層層的分工明確,管理也相當?shù)轿弧?br/> 平常人還上不了頂樓,前臺細心地用工號掛牌給我們刷了電梯,自覺地退了出去。
“頂樓走到底就看到胡總辦公室了,失陪?!?br/> 電梯門緩緩關閉,電梯慢慢上行。
“這前臺培訓的還挺到位的啊,胡三刀做生意還真有一套。”老廖對胡三刀倒是感慨挺多。
“嗯,我聽說他明年還要進軍房地產(chǎn),生意是越做越大了。”
“要不然我們給他把偷狗的事情曝光出來,讓他在公眾面前名譽掃地?!?br/> 老廖靠在我身邊陰惻惻地說道。
我聽完搖了搖頭:“不妥,事情的原委我已經(jīng)知曉了,這也不怪胡三刀,希望他能夠看清現(xiàn)實吧。”
“叮咚”一聲,電梯門輕輕開啟,映入眼簾的便是地毯和極具風格的走廊。
往走廊盡頭走去,我倆內(nèi)心還是有些忐忑。
這胡老板也算是個手下有成百上千條生靈的狠人,要真鬧出些什么事情來,光平我和老廖這小身板,還真沒辦法。
陰行干多了之后就發(fā)現(xiàn),與人心相比,鬼神就顯得太過單純了。
走廊盡頭辦公室的大門敞開,胡三刀正悠閑地躺在老板椅上看電腦。
“胡老板,又見面了?!蔽仪昧饲瞄T。
我看到胡三刀的表情又悠閑變成疑惑,再變成驚訝,最后變成憤怒。
“你們來干什么?”
他的語氣中透露著不屑和惱火,隨后揮了揮手。
“趕快滾,我不想看見你們?!?br/> 胡三刀似是強忍著怒火一般,說話的語調(diào)都咬牙切齒的,隨即拿起桌子上的固定電話,飛快地按下幾個按鈕。
“喊幾個保安上來?!?br/> 氣氛突然又陷入了僵持。
“汪!”就在我們不知如何開口的時候,一聲狗叫突然響了起來。
胡三刀頓時仿佛如臨大敵,突然舉起桌上的臺燈架子做出防御姿勢。
“胡老板,我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當年事情的真相,黃狗是忠犬而非惡犬?!?br/> “汪!”又一聲狗叫響起,身邊黃狗的形象逐漸浮現(xiàn),飄飄然地站在地毯之上,也不前進,也不后退,就這樣默默地盯著眼前的胡三刀。
“難道你不想親眼看看,當時發(fā)生了什么嗎?”
得到的只是一陣沉默作為回應。
從門外火急火燎地闖進來兩個保安,手里拎著短棍,氣勢洶洶地沖了進來。
用后腦勺都能想到他們想和我倆干一架。
但是胡三刀看了看他們,搖了搖手,保安們也心領神會,退了出去。
“當初我親眼所見,那畜生咬死了我老婆,還想要對我女兒下口。”
“可有時候所見不一定為實。”
我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打開自己的背包,那黃狗也頗為乖巧地走過來,蹭了蹭我的褲腿。
我低手摸了摸狗頭,抽出一根細長的紋針。
“我能幫你重現(xiàn)過去。”
我盯著胡三刀的眼睛,似乎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些別的情感。
“我不需要,趁我沒改變主意前,趕快滾。”
他緊咬著牙,再一次對我們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