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禾在暗處觀察了半日,六盤水兵營并沒有什么變動。
傍晚的時候。
漕中叔和漕少游父子,帶著人出現(xiàn)在了魚禾身旁。
漕中叔見了魚禾,開門見山的問道:“小郎君,六盤水兵營有沒有動靜?”
魚禾搖頭,“從張武進(jìn)入六盤水兵營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半日,六盤水兵營一切如舊,看不到一點兒動靜?!?br/> “我瞧瞧……”
漕中叔分開了草叢,探頭觀察了一下六盤水兵營,回過頭,一臉意外,“還真沒有動靜,不會是張武那邊出了意外,沒有把消息帶到吧?”
魚禾放出的誘餌很香,以江關(guān)校尉的性子,不可能不上鉤。
可現(xiàn)在六盤水兵營里一點動靜也沒有,那就有些怪了。
魚禾沉吟著道:“張武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意外?!?br/> 漕中叔感嘆道:“那可不好說。今朝的官員不比前朝,今朝的官員出身很復(fù)雜,沒有前朝那么純粹,所以今朝的官員當(dāng)中,什么樣的人都有。
也許江關(guān)校尉就是一個不貪功的怪人?!?br/> 魚禾搖頭道:“張武說過,江關(guān)校尉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他不會錯過任何一個貪功斂財?shù)臋C(jī)會。”
漕中叔問道:“那就是張武還沒有把消息帶到?”
魚禾聽到這話,想起了此前張武在拋尸路上和六盤水兵營里的人咬耳朵。
張武應(yīng)該是有一些自己的盤算,所以他很有可能會壓著消息不報。
“有這個可能……”
魚禾回答。
漕中叔疑問道:“那我們現(xiàn)在就只能等了?”
魚禾點了點頭,問道:“峽谷那邊準(zhǔn)備的如何了?”
漕中叔找了一處干凈的地方,壓倒了一片青草,坐在青草上,面對著魚禾道:“恩主得到你的傳信以后,就立馬開始命人準(zhǔn)備你要的東西。
只是恩主有些不明白,你弄那么多火把做什么,所以讓我順便問問。”
魚禾聞言,并沒有賣關(guān)子,他坦言道:“我們只有幾十人,六盤水兵營卻又上千人,六盤水兵營即便是傾巢而出,留守的人也遠(yuǎn)超我們的人。
正面對陣的話,我們不一定是對方的對手,所以我們需要用一些迷惑人的手段?!?br/> 漕中叔愕然道:“就是火把?”
魚禾搖頭笑道:“火把哪夠,還有其他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漕中叔見魚禾不愿意透露詳情,也沒有追問,他笑著道:“小郎君既然不愿意細(xì)說,那漕某也不問。小郎君只管告訴漕某做什么即可?!?br/> 魚禾點著頭道:“眼下六盤水兵營里的人沒有任何動靜,我們需要一直盯著。我一個人的話,難免會有疏漏,所以就得請你跟我一起盯著。”
漕中叔沒有猶豫,點頭應(yīng)下了。
一行人躲在草叢里,盯著六盤水兵營,一直到夜半。
夜半的時候。
明月高懸在天空,月光灑在六盤水上,波光粼粼。
林中有虎嘯猿啼,水中有潺潺水聲。
六盤水兵營內(nèi)的旌旗在寒風(fēng)吹拂中,發(fā)出一聲聲輕響。
魚禾瞇著眼在假寐,漕中叔和漕少游瞪著眼睛,盯著六盤水兵營里的一切。
六盤水兵營里的火光,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向一處匯聚。
漕中叔低聲叫了一聲,“小郎君,有動靜了。”
魚禾睜開眼,快速的往六盤水兵營的方向望去,就看到六盤水兵營里的人點著火把,緩緩的往兵營正中的一處空地上匯聚而去。
“校場?”
魚禾的前身在六盤水兵營待過,魚禾記憶里有一些和六盤水兵營相關(guān)的記憶。
他看出了六盤水兵營里的人匯聚的地方,是六盤水兵營的校場。
漕中叔緊緊的盯著六盤水兵營的校場,低聲道:“江關(guān)校尉應(yīng)該是得到了消息,準(zhǔn)備對雞頭山用兵了?!?br/> 魚禾沉吟著道:“江關(guān)校尉怎么會夜間動兵呢?還是入林作戰(zhàn),他是怎么想的?”
古人多夜盲,所以在夜間很少行軍,也很少動兵。
即便是要夜間動兵,那也要挑挑揀揀,挑揀一些沒有夜盲癥的。
夜間行軍的話,也得明火執(zhí)仗的照清道路。
夜間入林作戰(zhàn),即便是沒有夜盲癥的人,能見度也很低。
樹木遮擋了月光,一些陰暗的地方,伸手不見五指。
一些毒蟲,就喜歡躲在這樣的陰暗處。
敵人也很容易在林中設(shè)伏,對他們一個迎頭痛擊。
魚禾并不精通兵法,但是前身學(xué)過一些兵法,也跟隨魚豐學(xué)過一些領(lǐng)兵的要領(lǐng)。
所以魚禾在看出了江關(guān)校尉準(zhǔn)備夜間動兵以后,才會有此一問。
漕中叔低聲笑道:“也許江關(guān)校尉是個棒槌呢。他越棒槌,對我們越有利?!?br/> 魚禾思量了一下,沒有言語。
他盯著六盤水兵營內(nèi)的動靜,想從六盤水兵營找到答案。
六盤水兵營里的人,匯聚到了校場以后,在校場內(nèi)待了足足半個時辰。
隨后他們點著火把,明火執(zhí)仗的簇?fù)碇隽肆P水兵營,一路往東而去。
他們沒有絲毫掩飾自己行蹤的意思,看著不像是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