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定北侯府的小花園也別有一番美景,銀燭秋光,螢火漫天,大朵大朵的花在黑夜里仍舊綻放得妖嬈萬千,借著朦朧月色,看著更加美妙幾分。
可是秋韻卻沒這功夫欣賞,她彎下了腰,兩只手緊緊攪在一起,說話也說的有些心不在焉,好似很是心神不寧的樣子。
李媽媽看的眉頭直皺,掩著嘴咳嗽兩聲把秋韻驚得回過了神,這才出聲呵斥她:“瞧你這副樣子,毛毛躁躁的,哪里像是個大丫頭?”
秋韻被呵斥了也不覺得惱,在長寧郡主身邊的紅人面前,她根本直不起腰來,聽了李媽媽的話就惶恐的應了是,又壓低了聲音很是委屈:“我......我也是擔心七小姐醒來發(fā)現(xiàn)我不在外間值夜......”
李媽媽眉頭微微皺起來,從前秋韻可沒擔心過被七小姐發(fā)現(xiàn)。
可是現(xiàn)在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她繞到旁邊的花架底下坐下,神情有幾分忐忑又有幾分不耐煩,問她:“怎么樣?”
秋韻神情有些微微的遲疑,今時今日的衛(wèi)安同以往的衛(wèi)安大不一樣,尤其是今晚她從合安院領回來藍禾和玉清之后,那番恩威并施的話,叫人壓力陡增,不知為何,她想起晚間衛(wèi)安那雙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竟有些心慌。
“春云和夏雨......”秋韻最終還是開了口,卻先說春云夏雨的事:“七小姐在普慈庵里被人污蔑說偷拿了別人東西,她們兩個明知道七小姐冤枉卻隱瞞不報......”她頓了頓,把春云夏雨被趕出去莊子上的事告訴李嬤嬤,又道:“今天七小姐又特意從合安院老太太那里領回了藍禾和玉清頂上春云夏雨的差事?!?br/> 藍禾和玉清......李嬤嬤心中對這兩個人約莫有些印象,都是老太太跟前的三等丫頭,從前還來過衛(wèi)安的院子伺候過幾天的。
衛(wèi)安怎么忽然想到要把這兩個人要回來?
這也不是很要緊,畢竟從前被她們伺候過,若說留下了印象也是可以理解的,叫李嬤嬤覺得震驚的是,衛(wèi)安有什么資格本事從老太太那里要到人?!
這要是換做長寧郡主去要,恐怕老太太根本都不耐煩見到她!
而作為長寧郡主的長女,向來備受老太太冷待的衛(wèi)七小姐,到底是憑什么,能從老太太那里要人,還成功要到了?
她不在的這段日子,究竟都發(fā)生了什么?
李嬤嬤只覺得悚然而驚,提起了精神站起來,緊盯著秋韻:“這段日子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事無巨細的都告訴我!”
秋韻被嚇得一個激靈險些沒站穩(wěn),看著李嬤嬤異常激動的神情心里打鼓,垂下頭把這段時日的事都告訴李嬤嬤,又道:“也沒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只是從普慈庵回來以后就好像變了一個人,從前總是陰沉沉的,我們做錯了事少不得大發(fā)雷霆發(fā)脾氣,旁人說什么話也總少不得針鋒相對,可是這幾天安靜的好像是換了一個人......”秋韻把隱藏的恐懼說出來,話就越說越溜:“而且很耐得住性子,熬夜給老太太描了花樣子繡抹額,您說她哪里有那手藝???我們都等著看笑話,可是誰知她描的花樣子簡直活靈活現(xiàn)......這怎么說的......您說是不是遇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