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查到什么了?”
霍去病的車架內(nèi)鋪獸皮,很寬大,但擠進來三個人,還是稍顯擁擠。
車架啟行后,沿街的建筑外墻上,躡爪躡腳的大貓偷偷跳到了車頂上。
它也準備跟著出去耍耍,不帶我,我就自己上來。
霍去病的感知準確捕捉到了大貓的蹤跡,包括大貓?zhí)S時嘴角胡須微微顫動的幅度,都清晰的呈現(xiàn)在感知里,有如目見。
車外,熊三和姚招一左一右的坐在登步臺兩側(cè),負責駕車。
車廂里,霍去病右手側(cè)是岳饒和宋然,一個體型高挑,凹凸有致,一個身形玲瓏冷漠臉。
尤其是霍去病說過她蠢之后,宋然的表情愈發(fā)冷漠,跟結(jié)冰了差不多。
兩女對面坐著曲軍。
當霍去病的詢問落下,岳饒?zhí)致冻鲆唤匮┌椎暮仆?,從袖口抽出一張帛卷?br/> 那帛卷上畫著一枚符號,卻是當日夏婕和霍去病交手,曾經(jīng)從胸口催發(fā)出來,增加自身潛力,抵御元神騰蛇沖擊的那枚咒文符號。
最后也是這枚符號要了她的命,擊穿了她的胸腔。
從外表看這符號像一個窟窿,又有些像是一張嘴,由許多細小的咒紋構(gòu)畫組成。
霍去病曾讓幾人去查這符號的來歷。
岳饒已經(jīng)有了線索:
“我連日多次調(diào)閱各類卷宗,發(fā)現(xiàn)這符號最早在春秋時的一家宗派內(nèi)出現(xiàn)過?!?br/> 霍去病頷首:“那家宗派可是叫春秋縱橫道?”
岳饒怔了怔:“霍侍中已經(jīng)知道了?”
宋然之前通過夏婕的修行方向,查出縱橫道雖然以縱橫術(shù)為主,但同時也有通陰秘術(shù)的傳承。
眼下岳饒根據(jù)這枚符號,同樣查到了縱橫道的訊息。
兩處線索倒是對上了。
幾乎能確定縱橫道至少也參與了暗害北軍中尉劉懷。
“縱橫術(shù)的其中一種修行方式就是挑起動蕩,游說各家,從中獲取合縱連橫的力量,增長修行。
但這一脈到了我大漢,銷聲匿跡已久,因為天下一統(tǒng),縱橫一脈早就沒有了合縱連橫的土壤?!痹鲤堈f。
“還有其他線索嗎?”
輪到宋然說話,冷冰冰的板著小臉:“我這邊追查害死劉懷的香料,目前還沒有線索。
但暗中關(guān)注新任北軍中尉的狀況,倒是有些發(fā)現(xiàn),只不過……”
接替劉懷成為新任北軍中尉的是張次公,原是衛(wèi)青麾下的勇將。
“不過什么?”霍去病問。
“我們暗中關(guān)注新任北軍中尉的行程,發(fā)現(xiàn)……他在外與人私會,這幾日已有數(shù)次。”
宋然面色微紅,說的含蓄。
張次公品行不端,所謂私會就是在外邊私通亂搞。
張次公的為人就是如此,早年還當過大盜,大事不糊涂,但性子浪蕩,人長得也高大英俊,喜歡到處插旗。
“和他私會的人是誰?”
“劉陵翁主?!?br/> 翁主就是宗室王侯家的女兒,區(qū)別于公主,漢時稱翁主。
劉陵是淮南王劉安幼女。
而劉安是劉徹的叔父。
劉陵也是個浪蕩女子,長安出了名的‘交際花’。
劉陵和張次公暗中私會……
霍去病蹙了蹙眉,將心里升起的一個念頭壓了下去,問其他人道:“你等還有什么收獲?”
“這幾日除了長安,其他地方也出了變故?!?br/> 廷尉麾下的曲軍,蹙眉道:“我們廷尉連續(xù)三日收到各地匯總的消息,汝南,南陽兩郡,竟都有官員被殺。
一共三名官吏離奇身死,雖是小吏,但三人死狀詭異,全身無傷,和劉懷中尉死時的情況非常相似。”
此言一出,岳饒,宋然都陷入了沉默。
事情似乎變得更復(fù)雜了。
本以為夏婕等人被擒,起碼短時間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但暗中隱藏的對手不僅沒收斂,反而變本加厲,明目張膽的和朝廷作對。
曲軍所說的汝南和南陽郡,在長安東南方向,距離并不遠。
對方在這兩個郡犯案,顯然帶有目的性,就是轉(zhuǎn)移劉懷被殺一事的注意力,刻意營造混亂,分散調(diào)查者視線,讓情況千頭萬緒,更加無從下手。
“對方想轉(zhuǎn)移我們的視線,把事情復(fù)雜化。
那我們就該盡量簡單,從一點尋求突破。”
霍去病是典型的兵家思維。
他并不打算按部就班的往下查,和曲軍等人的辦案思路,隨著線索走,一點點挖出背后的東西不一樣,霍去病更擅長的是直取中腹,一擊擊潰對手的反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