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似乎是一個巨大的洞窟,巖壁粗糙而灼熱。
沙立左右顧盼,都沒有發(fā)現(xiàn)能夠讓人進出的通道。而頭頂上空,也是被封得密不透風的巖頂。
底下,是不停翻涌著的巖漿,時不時地冒著赤色的氣泡。氣泡破碎,一股異常刺鼻的氣味逸散而出,充斥著整個洞窟。
而巖漿海的中心,直插著一條石柱。石柱底部較細,越往上則越粗,遠遠看去,就像一根大頭的鐵釘。而其頂上,則形成一片管闊的石臺。
石臺幾乎與整個洞窟一般大小,沙立一進入洞窟時便看到的朱雀就趴在這石臺上。
那朱雀的體型極其龐大,沙立大致估量,興許和整個諸葛家府第占用的土地大小不相伯仲。
巨大的朱雀,雙翼盡展,雙腿向身體兩邊伸開,修長而華麗的尾翼緊貼著地面垂下。
兩只伸展的翅膀上,左右各有四條粗大的光柱穿著。光柱向上直通洞窟之頂。
除了雙翼,這只朱雀的頸部和尾部也都各穿著一條光柱。
整整十條光柱,就像將這朱雀牢牢地釘在這寬廣的石臺上一般。
“這些光柱排布的位置,莫非是......”
沙立看著這些光柱在朱雀身上穿過的位置,想起了今夜曾在朱雀殿看到過的那六幅壁畫。
那壁畫上在朱雀身上出現(xiàn)的各個圓形空白,正好與眼前的光柱一一對應。而且,不多不少正好十個。
“那對雙翼上光柱的排布似乎與諸葛家正門的那八根朱紅大柱相對應,而尾部的那根,其位置對應的好像是朱雀殿所在?!?br/> 沙立的識海中,諸葛家府院的布局一一閃過。大門、朱雀殿......
“而那頸部的那根光柱......八角影壁?”
“沒錯,在你眼前所見的光柱,正是與地面上的器物遙相呼應。
它們共同構成了支撐我殘存至今的‘三才鎖魂陣’?!?br/> 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回蕩在洞窟之內。但這一次,沙立并未倉惶四顧。因為他很清楚,這聲音,肯定也只能來自眼前的朱雀。
“前輩便是朱雀本體吧?”
沙立雖說在極力克制,但不得不說還是有些激動。畢竟,眼前所見的,可是上古神獸。而且是四大圣獸之一。
雖然他早已看出眼前的朱雀似乎有些異常,但那種初見神獸的敬畏感還是難以抑制。
“本體?我的本體早已在歲月的長河中衰逝了。”
沙立:“......”
這句話讓沙立有些似曾相識之感。
“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朱雀了。你現(xiàn)在看到的我,不過是當年本尊身上的一滴魂血而已?!?br/> “什么?前輩就是諸葛家口中的那滴朱雀魂血?”
沙立有些懵然。諸葛家一直對外宣稱朱雀石內封存一滴朱雀魂血,可之前沙立已經從朱雀的那一縷神識處得知,朱雀石中所封存的不過是一滴普通的朱雀之血。
所以,他想當然地認為,朱雀魂血或許根本不存在。
誰曾想,竟在此地見到正主。
“你叫沙立?”
“前輩怎么晚輩名諱?”自己的名字被圣獸所知,不管怎么說沙立都有些竊喜。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是因為前輩寄宿在朱雀石上的那一抹神識吧?”
“倒也算聰慧。”
之前沙立被吸入八角影壁前,識海中的那一縷朱雀神識融入了影壁之中。沙立還以為它已經消散于天地之間了,沒想到竟是回到了這里。
“前輩為何會在此地?又為何是這般模樣?”
這是沙立剛進入這個洞窟時,就想問的問題。
“因為只有這樣,我才不會在歲月的長河中,漸漸消失。才能保住本尊最后殘存的記憶。”
“晚輩愚鈍。”
“莫急。我既已經等待了萬載歲月,自然會將所有事情慢慢告知于你?!?br/> 朱雀殘魂沉默了一會兒,似在想想該從何說起。
“我是本尊身上凝練出來的一滴精血,因封存了本尊的一縷殘魂,才得以殘存不朽。
萬年以前,在機緣巧合之下,我流落到了這孤島?!?br/> 沙立心中疑惑:“孤島?”
“后來,遇到了一名年輕的元者,他叫諸葛離。
這諸葛離修煉天賦雖說平平無奇,但在陣法一途卻頗具天賦。
在我的幫助下,他的修為突飛猛進,在極短時間內便破入了歸元境。這倒是震驚了這個與世隔絕的孤島。”
朱雀殘魂雖說言語間毫無甚情感可言,但沙立還是聽出了些許追憶往昔的意味。
只是,為何這諸葛離的修為只是到了歸元境,而不能繼續(xù)往上突破呢?以朱雀之能,即便只是殘魂,應該可以輕而易舉做到這些。
沙立想起了當時在蒼穹頂見到的那幾名島上修為最高的元者,四大家族的族長們。他們的修為也只是在歸元境,難道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