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能破我布下的‘蜃煙雙生陣’,那應該對布陣方式有些許了解。要設(shè)此陣,須得仿造原物。而要仿原物,又得有用于仿造的器物。
畢竟,這世上沒人可以做到無中生有。至少我不能。
我要仿的,是那座供奉朱雀石的石臺的表層。所需的仿造器物,自然是越輕越薄越好。
紅姨的元器“素天綾”是布陣的上佳之選,上面附著她的神識,陣破之時,她自是可以感知得到。”
諸葛正臣說到最后那一句時,羅紅芍瞥了他一眼,很快卻又若無其事。
但這個隱晦的細微動作沒有逃過一直在關(guān)注她的沙立。
諸葛紫芯先前也很在意沙立提出的問題,待得諸葛正臣解答后便微微點頭,覺得很是在理。
可沙立并不這么認為。
最大的原因是,羅紅芍在與他們交手之初,出口點評過三人,她曾對小丹說過一句話:“小女娃果然身負空間之力,無怪可以破入這‘赤元陽血陣’?!?br/> 這就意味著,在三人還未進入“赤元陽血陣”時,羅紅芍就已經(jīng)在一旁窺視。
甚至有可能,她就一直悄無聲息地守在朱雀殿中,未曾離去。
方才諸葛正臣說最后一句話時,羅紅芍明顯有意外之色。想來她自己也沒想到,諸葛正臣會這么說。如此看來,諸葛正臣并不知道她會來朱雀殿。但盡管如此,他還是想要回護羅紅芍?;蛟S因為她母親的緣故,也或許有什么別的的想法。
這樣看來,羅紅芍的確很可能在朱雀殿潛伏許久。
她在這里作什么?守護朱雀石?
照初見時的場景看,她對朱雀石志在必得。沒準她一開始的目的就是要將朱雀石據(jù)為己有。
那么,她要等待的人,自然就是知曉朱雀石在此,而且有可能會來將它取走的人。
諸葛正臣!
難道,她認定諸葛正臣會獨自來取朱雀石?然后她再出其不意將他擊昏,神不知鬼不覺地取走朱雀石?
可是羅紅芍不是羅嘉姝的姐妹嗎?她為何要這么做?這根本沒道理啊。
沙立思索時,目光游離,不經(jīng)意間落在那個名為曉猶的女侍身上。識海里靈光乍現(xiàn)。
他想起了之前諸葛紫芯曾說過,近來羅嘉姝的寒癥突然加重,似乎命不久矣。
可前些年羅紅芍精心為她調(diào)理,本應控制住了病情才對。為何偏偏在這幾日突然加重。
而且,羅紅芍給羅嘉姝的丹藥中居然帶著對寒癥百害無利的“子幽岑”。
莫非......?
沙立這些思索,看似反復,實則在電光火石間便已完成。他對諸葛正臣微微抱拳:
“感謝少家主賜教,晚輩再無疑惑?!?br/> 諸葛正臣深深地看了沙立一眼,說了一句令此時的沙立還理解不了的話:
“沙小友天賦異稟,日后必成我奇元島的天空昊日??上г谙屡率强床坏搅?。”
諸葛紫芯走近沙立,伸出光滑瑩潤的掌心,“沙小友,你辛苦尋回朱雀石,我諸葛家上下對你感激不盡。穩(wěn)妥起見,可否現(xiàn)下就將朱雀石交予我?!?br/> 沙立道:“這是自然。朱雀石本就是要還給諸葛家的。”
“有勞!今晚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想必你也累了。我先差人送你們回去歇息吧。今晚弄成這個局面,是我諸葛家照料不周。此間事了我必會登門致歉?!?br/> 沙立看了一眼諸葛紫芯,很快便知道她是在下逐客令。
不過今晚諸葛家發(fā)生了這般大事,族內(nèi)說不得要照著規(guī)矩做些什么。沙立這個外人在場的確不太合適。
沙立一手抱著小丹,一手提著吳寞,“不勞前輩費心,你已經(jīng)很照顧我了。”說著便朝殿外走去。
諸葛紫芯微微一笑,似乎沒有留意到沙立特意加重了念“照顧”兩字時的語氣。
...
丑正時分,諸葛家。
沙立將小丹與吳寞平放在床上,自己則席地盤坐,靜修“摩訶焚業(yè)訣”,開始恢復先前耗損的元氣。
直到寅初時刻,他才自入定中睜開雙目。
倒不是說已經(jīng)完全恢復,只是他不放心小丹與吳寞兩人的傷勢,想要再給他們運氣治療一番。
“小丫頭好強的自愈力?!?br/> 沙立將探入小丹體內(nèi)的神識收回,口中輕聲贊嘆。小丹本就受傷較輕,而后又得沙立及時救治,自然很快就能恢復。但沙立也沒想到,天還未亮,小丹已是痊愈了。
可怪異的是,沙立依舊探查不出小丹的元氣境界。只覺得她身上元氣時有時無,時強時弱。
或許就像凱風猜測的那般,她的身上被人用某種秘術(shù)隔絕了外人的探視。
當然,這也跟沙立境界尚低,無法看清有關(guān)。
吳寞則傷勢較重,不僅元氣虧損巨大,連精血也失去了不少。看來,他當時為了獲取最大的力量,連命都不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