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四人的臉色難看的就像是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剛過門的媳婦,已經(jīng)不是新娘子了一樣。
于是,那本就暴躁的蠻力怒吼一聲,手中馬鞭噼啪一甩,胯下戰(zhàn)馬一聲嘹亮嘶鳴,人立而起,隨即便是朝著孔林狂奔過去,手中馬鞭空中一個回旋,鞭稍一抖之間,把猶如嬰兒手臂粗細(xì)的馬鞭便是朝著孔林的脖頸卷了過去。
武林便是這樣,道理也是講的,可是那也要在打過之后,贏了自然便是有著大把的道理,輸了自然也就不用講道理了。所以這武林之中的道理,便是如同蠻力手中的馬鞭一樣,說的是道理,但是論的卻是生死,至于真正的道理,卻也只有在馬鞭之外的地方。
蠻力動,其他三人自然也不會閑著,大家既然已經(jīng)撕破了臉,那么便是一個不死不休的結(jié)果,更何況,如今的局面還是四對一,饒是孔林功法通玄,但是四人卻也是雄霸了四方的狠人。
那雷火堂的雷黑子手指輕輕一彈,四枚雷火珠便是夾在了五指中間。雷火珠不大,只比那黃豆大上一點,但是就是那樣看起來毫不起眼的雷火珠,卻是雷黑子的成名暗器。雷火珠入手,那雷黑子身形不進反退,一步踏出,身形卻已經(jīng)晃到了那蠻力的戰(zhàn)馬身后,佝僂著身子落在那飛揚馬尾之上,如無根浮萍。
其余二人自然也沒有閑著,大家都是知道眼前這被喚做孔老二的人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數(shù)十年前,便敢一人一劍挑的他們四家人仰馬翻,最后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如今數(shù)十年時間已過,天知道眼前這干瘦老頭到底達(dá)到了一個什么程度。不過眾人卻也是沒有絲毫懼意,一是因為到了他們這等境界,早便已經(jīng)看穿了生死,活著的意義便是為了輸贏,或者是那所謂的天下第。修煉一途,本就是逆水行舟,逆天改命,自然也是不進則退的結(jié)果。而對于他們的境界,進便是海闊天空,而退,那便是再難寸進。至于第二個原因則是簡單,數(shù)十年時間,即便是他們這些修煉之人,未到手眼通天的層次,那么便終是扛不過之間,一個老字,自古以來便是不知道折煞了多少的英雄豪杰。朝堂之上的九五,不也是命了人去那海外仙山,折損人力物力無數(shù),不也是為了能夠用累累白骨,給自己墊起來一條長生之路。
蓮花未動,腳下所踏花瓣卻是砰然炸碎,頓時漫天花雨便是朝著那孔林劈頭蓋臉的撲了過去,花香四溢,花瓣如刀。
風(fēng)無影看起來倒是四人之中最中正平和的一人,手中遙遙一抓,那虛空之中便是一道裂痕出現(xiàn),隨后一根兩米多的長棍便是出現(xiàn)在了手中,棍子卻不像是日常所見的筆直、光滑,卻是彎彎曲曲,其上甚至還有點點綠葉陪襯,看起來就像是從那山野之中的老樹上隨手扯下來的一根樹枝一樣。只是那樣子看起來隨意,但是那棍子之上的風(fēng)雷之勢,卻是讓人有點咋舌。
孔林看到四人攻來,也是不急,一眼看到那風(fēng)無影一棍刺來的時候,居然還有心情嘲諷了一句:“你這一生,便是敗在這風(fēng)流之上,花里胡哨?!?br/> 話音落,四人也是攻到。蠻力的馬鞭已經(jīng)卷到身前,那胯下戰(zhàn)馬兩只前蹄此刻也已經(jīng)再次人立而起,正在朝著孔林當(dāng)頭踏下。而那馬鞭之后,則是跟著四枚藏的十分精細(xì)的雷火珠。花瓣沖至,長槍也是緊隨而至。
哼!孔林口中一聲冷哼,也不見作勢,手中劍訣一引,一個“起”字便是在那劍峰之上豁然響起,如春日驚雷,就連那腳下的劍峰都是微微的震顫了一下,四面崖壁之上的山石都是簌簌滾落,就好像那劍峰之中真的封印著一柄破天巨劍一般。
“起”字炸響,那攻來四人便已經(jīng)懸在了空中,如被人扼住了脖子的鴨子。馬鞭、雷火珠、花瓣、長槍便在近前,甚至再進半寸,便能夠?qū)⒖琢值哪X袋炸成一團模糊的紅白之物,只可惜那半寸卻是如同天塹。
孔林嘴角輕輕一咧,隨后手掌卻是緩緩伸出。屈了中指輕輕彈動,那四枚雷火珠便如同四只惱人的蒼蠅一般,被彈成了一片粉末,在那空中緩緩飄散。手掌換了一個方向,卻是輕輕的捏住了一枚花瓣,眼中一抹平淡輕笑閃過,那漫天花瓣便已經(jīng)簌簌落下,一如那村莊之中的漫天清雪。
只是一個“起”字,四個名動四方,在家里跺一跺腳,那一方都可能會顫上兩顫梟雄,便是如同待宰羔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