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牧清云進入水底推開石棺之時,確然見到了躺在石棺中的楚瑤。
只是楚瑤已死去多日,隔著一層薄紗,牧清云觀其面目發(fā)黑,像是中毒而亡。打開棺蓋之時,亦聞到一股尸體受損腐爛的味道,樣貌已無法辨認。
但牧清云從楚瑤身旁的法杖斷定躺在石棺之中的定是楚瑤無疑,他想到方才蘇莫胭極力阻止白霜染下水查看,定是這發(fā)現(xiàn)了石棺之中藏著某種秘密才是,他又細細查看了一遍,發(fā)現(xiàn)在楚瑤的手中握著一方小巧的盒子,除此之外,一無所獲。
牧清云游入石棺中,用力掰開她緊握的手指,拿出盒子游出了水面。
蘇莫胭心有不安,焦急地在湖邊等待著,正尋思著該如何向牧清云解釋這一切,只見牧清云驟然游出水面,待他上岸之后同蘇莫胭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放心,又來到火堆旁,退下濕漉漉的外衫,將其擰干,有整理了有些凌亂的長發(fā),這才緩緩開口道:“太子殿下,楚瑤已經(jīng)故去了多日了,臣在湖底的石棺中發(fā)現(xiàn)了這個盒子。”又將石棺中所見告知宣怪瑜,說完便躬身將盒子交給他。
宣懷瑜聽聞此噩耗,顫抖著雙手接過盒子之時,手一抖,那盒子摔落在地,又想到以楚瑤的法術,在整個宣國之中亦鮮有對手,即便她在十年前那場大戰(zhàn)中身受重傷,又隱居在此偏僻的島上療傷,她的下落亦是十分隱蔽,應不會輕易被人察覺才是,怎會死在湖底的石棺之中,便急忙追問道:“牧卿,你可看清了,那石棺之中當真是楚瑤?”
牧清云頜首,他知道宣懷瑜心中有所懷疑,便又道:“臣略懂藥理,知曉有一種草藥名叫斷腸草,這斷腸草有劇毒,若不小心誤食便會頃刻斃命,中了斷腸草之毒便會七竅流血,渾身潰爛而亡?!?br/> 宣懷瑜心想這玉汀島上珍稀草藥遍地都是,那有劇毒的斷腸草定亦不難找到,于是便又問道:“依牧卿之見,楚瑤是療傷之時誤食了斷腸草才會......不幸殞命的?”
牧清云擺首道:“太子殿下可還記得我們在墓穴中發(fā)現(xiàn)了血枯草和還有打斗的痕跡?”
宣懷瑜雙拳緊握,劍眉緊蹙,雙眸似凝結了一層薄霜,冷冷道:“牧卿是說楚瑤是被人下毒所害?!?br/> 牧清云沉思了片刻又道:“臣倒是覺得她是自愿服下斷腸草?!?br/> “你是說楚瑤是自殺身亡?簡直荒謬至極?!背幧頌槲鍐T大將之一,在宣王面前立下重誓,至死效忠宣王和宣太子,肩負著北上討伐景國的重任,又怎會自戕,牧清云的一番話已然惹怒了宣懷瑜。
“臣只是將臣所見和臣的猜測告知殿下,想必那盒子中定然留下了線索?!蹦燎逶粕裆唬⒉辉谝庑麘谚な欠癜l(fā)怒,只是平靜地陳述事實。
蘇莫胭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盒子交到宣懷瑜的手上,宣懷瑜打開盒子,見那盒子里放著一張染血的絹帕,宣懷瑜看過那絹帕之上留下的字跡后,臉色慘白,臉上極盡痛苦的神色,果然如牧清云所言楚瑤是自愿服下斷腸草,但卻并非是自殺,而是被逼無奈做出的選擇。
這絹帕之上記錄了她閉關在玉汀島療傷之時,被人暗中在她療傷的藥劑中加入了血枯草,以致氣血不暢,傷了根本,之后又遭人暗算,被人用招魂術重傷,為了不被招魂術控制,她自愿服下斷腸草,逃入密室之中,又為了不讓自己的尸體被他人利用,她拼盡最后一口氣用法術將石棺沉入湖底,又將自己封在石棺中,氣絕而亡。
“又是招魂術。這定是米撒國的陰謀,搶在他們之前找到了藏身在玉汀島上的楚瑤,將其重傷之后,逼死了她?!毕氲酱颂?,宣懷瑜只覺心中煩悶不已,如今楚瑤已死,放眼整個宣國還有誰能代替楚瑤北上帶兵討伐景國,想起十年前的血海深仇,想死他臥病的父王,他便恨不得滅了米撒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