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炮的目標被定為兩千米外一座小山上的一棵大樹。五個炮匠用專門為這種火炮制作的銃尺計算好了火藥用量,將一斤一包的火藥包撕開給火炮裝藥。接著炮匠用木舂舂實火藥,放入實心炮彈,然后再舂實一次。完成裝彈后炮匠用矩度測量目標到火炮的直線距離,用銃規(guī)測量仰角,調整火炮的角度。然后在大炮尾端的點火處倒入少許火藥作為擊發(fā)藥,隨后炮匠們?nèi)驹趦蓚龋愁^曹余在點火處裝上火繩,準備發(fā)射。
忙完這一通,炮匠們已經(jīng)花費了一分鐘。如果是第二次發(fā)射,裝藥前還要把炮車復位,清理炮膛冷卻炮管,那需要的時間就更多了。李植以前聽說十七世紀歐洲最優(yōu)秀的炮手一小時也只能打六十發(fā)炮彈,現(xiàn)在觀看炮匠們試射,李植知道此言不虛。
即便不冷卻炮管悶著頭發(fā)射,極限速度下一分鐘也只能打兩發(fā)炮彈。
準備好了發(fā)射,李植一聲命下,曹余點燃了火繩。
火繩燃燒,點燃了炮筒內(nèi)的火藥。只聽到轟隆一聲如雷響,火炮向前吐出一片火舌,將圓鐵實心彈震了出去。那炮彈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直往遠處的目標飛去,最后砸在那棵目標大樹的十幾米外,打斷了另外一棵大樹。
圍觀的人群以為火炮命中了目標,一下子都歡叫起來,大聲叫好!
選鋒團軍紀嚴明對百姓秋毫無犯,只會保護范家莊的百姓。李植的武力越強大范家莊就越安全,百姓們是真心希望這些大炮百發(fā)百中。
試射完實心彈,五個炮匠又開始試射霰彈。
霰彈炮彈就是一個圓筒,彈體外觀呈圓筒狀,外殼是一層薄鐵皮,底部是一個木質的膛片,彈體內(nèi)裝有鐵質小彈丸。
火炮開火后霰彈底部的膛片推動彈身前進。彈體離開炮膛的瞬間火炮內(nèi)外壓差巨大,彈體外殼無法承受,隨即破裂,內(nèi)裝彈丸逬出,在空間中形成圓餅狀彈幕。這一彈幕會逐漸散開,劃過一個由炮口為定點的圓錐形空間,掃射這個圓椎形空間中的目標。
對付近距離的士兵目標,霰彈的威力是巨大的。
李植讓人扎了一百個稻草人,密集地放在火炮的一百米外,讓火炮試射。
五個炮匠清理炮膛,裝上火藥和霰彈,點燃了火繩。只聽到一聲轟隆巨響,幾百發(fā)小彈丸散射開來疾速向那些稻草人飛去,把那一片稻草人打得草屑紛飛。
李植派人去檢查,最后發(fā)現(xiàn)有三十個稻草人中彈了。如果是人中了這霰彈,不死也得重傷,立即就失去戰(zhàn)斗力了。這樣的結果令李植很滿意,可以想象,如果這樣的霰彈面對流賊和東奴發(fā)射,其殺傷力能有多大。
五個炮匠忠于職守,做出了合格的火炮,李植當場宣布解除五個炮匠的奴仆身份,歸入范家莊的匠戶。
“你們以后就專門為我鑄造大炮,每個月月錢三兩銀子,還可以在食堂一日吃有葷菜的三餐。”
五個炮匠經(jīng)歷無數(shù)坎坷,終于重獲官家認可的身份。聽到以后還有三兩的月錢,他們頓時淚流滿面,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噗通噗通地跪在了地上。
“多謝官家!”
“謝謝官家!”
“官家如我們五人的再生父母!”
李植笑了笑,上去扶起五個匠戶。
六磅炮就此定型,李植讓五個炮匠開始按這個標準批量生產(chǎn)六磅炮。現(xiàn)在這幾個炮匠三天就能鑄造一門炮,一個月能造十門。
四月十日,李植的玻璃窯做好了。
玻璃窖里布置有六個坩堝——都是蔡懷水找專門的坩堝匠人用最好的瓷土燒的。玻璃窯點火后,坩堝在窯里燒了兩天,燒得白熱,李植才把原材料放進坩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