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老娘撞車了!”但是電話已經(jīng)被褚頌給扣了,她再怎么嚎,他都不會聽見。
喬悠悠撿起腳邊的電話,看見從前面車子下來的那個人,瞬間就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宋梓彤,沒準兒他會以為她對他癡心不改,只能用撞車來吸引他的注意力。
“褚頌,老娘恨你一輩子!”喬悠悠低罵了一句,才開門下車。站在兩車之間看了看,還好只是輕輕擦到,維修應該也花不了多少錢。
“悠悠?我還以為是誰呢?!彼舞魍τ目粗鴨逃朴?,一點兒都不像撞車之后應該有的狀態(tài)。
“領導,不好意思,我剛在打電話也沒注意,油門沒掌控好就撞上來了,實在對不起,您看是走保險,還是直接拉到4s店修理我出錢?”
喬悠悠呼呼啦啦說了一堆,宋梓彤慢慢收起笑臉,“悠悠,我還是習慣你叫我?guī)熜?。?br/>
“師兄,那您看怎么著?”喬悠悠現(xiàn)在就一個想法,趕緊撇清關系,她不想和宋梓彤有除了工作之外的任何聯(lián)系。
宋梓彤檢查了車子,皺著眉頭好一會兒,才說:“不是什么大毛病,修理費就算了,悠悠,一起吃頓飯吧。”
你妹!老娘撞了你車子而已,大不了賠錢,你丫居然讓老娘陪你吃飯!得寸進尺!
“悠悠?”宋梓彤叫著發(fā)愣的喬悠悠,看她有反應,才又笑了笑說,“你是不是還怨我?”
喬悠悠讓自己的嘴角保持最完美的弧度,“怎么會?不過吃飯就算了,我要趕著上去準備播報了,您考慮看怎么賠付合適,再給我打電話吧,我趕時間先走了?!?br/>
喬悠悠上車,嫻熟的將車子倒進車位。離開的時候,對著宋梓彤點點頭,他還一直站在原地,禮貌的對喬悠悠笑了笑。
喬悠悠覺得自己真的挺花心的,當初宋梓彤走的時候,她可是傷心欲絕啊,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但是僅僅兩年而已,她對這個男人已經(jīng)完全沒了感覺,甚至不明白為什么當初要喜歡他呢?
11點是喬悠悠的上班時間,而今天似乎有點兒晚,大家已經(jīng)準備吃午餐的時候,她才出現(xiàn)。
喬悠悠是電視臺的天氣預報播報員,每天兩檔播報,都在整點新聞之后,每檔有多個播報員組成,大家分批次輪流播報,沒有周末,即使沒有播報任務,也要按時上班。以前的領導脾氣好,只要能做好播報,幾點上班倒是無所謂,但是只要出錯,馬上滾蛋,絕不二話。最近老領導升遷了,新領導剛到任,還沒摸準脾氣她就堂而皇之的遲到,還撞到領導的車子,不知道會不會被他拎到辦公室耳提面命一下?
喬悠悠前腳踏進辦公室,楚欣悅后腳跟著進來,王熙鳳似的不見其人先聞其聲,笑聲挑戰(zhàn)著喬悠悠的耳膜。
“新領導剛到任,您好歹做做樣子,勤懇一回。”
喬悠悠扔了包,癱坐在轉(zhuǎn)椅上,“還不都是你們一群餓狼,昨晚在我家鬧騰到那么晚,你們年輕活力壯,睡幾個小時足夠了,我老人家老胳膊老腿的,睡不到一定時間醒不了?!?br/>
“哎呦呦,老人家,您身體安否?”
“否!”喬悠悠拽著楚欣悅的衣領拉近自己,“昨兒把我家折騰成豬窩,你們拍拍屁股走了,今天我老公回來,看著家里亂糟糟的一片,那小眼神恨不得活吞了我。”
楚欣悅“切”了一聲掰開她的手,“少給我來這一套,還你老公呢,你老公哪兒呢?編這瞎話有意思嗎?我有時候真不明白你是有愛情恐懼癥呢,還是婚姻妄想癥?身邊連個男人影子都沒有,還結婚?蒙誰呢?”
喬悠悠翻個白眼,腳尖輕輕登地,椅子滑到辦公桌前,不再理楚欣悅。她承認,是自己愛開玩笑,看見年輕小伙就說自己未婚,時間久了,再說自己已婚,同事們沒一個人相信。自己說話前后不一是一個原因,另一個不能讓大家相信她已婚的原因就是,她在電視臺五年了,如果結婚,怎么會一點兒動靜也沒有?而且她老公是誰?為數(shù)不多出現(xiàn)的男人,不是她弟弟,就是她哥哥,身邊連疑似老公的人都沒有。
她非常偶爾的才會提起“老公”這個詞,剛開始大家還以為她真的結婚了,但是多次去她家玩,沒一次看見正主,而且連張照片都找不到。每次喬悠悠總說他在外地工作,很忙。所以,不是大家不相信,是她太狡猾,讓人不敢相信。
褚頌趴在床上一直睡到下午,醒了之后在床上坐了半天,看著有些陌生的房間好久好久,意識才回籠。他回家了??墒沁@個被稱為家的地方,兩年來他回來的次數(shù)一只手可以數(shù)的過來。
褚頌赤腳下床,邊走邊做伸展運動。出了臥室,沒注意腳下,一腳踢在電視墻旁邊的木盒子上,疼的他呲牙咧嘴,當即想再一腳踹過去以牙還牙!還好,緊急收腳,不然腳骨危險。褚頌蹲下來認真打量那個木盒子,上好紅木,刻著花紋。打開后,一箱子的白色條狀紙屑,埋頭扒了好久,那套青花瓷才顯露山水。
褚頌席地而坐,小心拿出一個瓶子細細看著??达L格與寫畫,像是清代留下的官窯,一整套,有杯子和茶壺,小心翼翼的包裹著。
想起喬悠悠走之前說的話,“你竟敢摔你老媽的清代骨瓷!”還有她那張清晰的幾乎就在在眼前笑臉,“今日是母上大人壽辰?!?br/>
褚頌這才想起來,今天是老太太生日,而自己卻忘得一干二凈,如果不是因為回國路過,自己大概還在部隊飄著,趕不回來給老太太過生日。
褚頌看著盒子里的東西出神,抿著唇角,良久,才喃喃的說:“行啊喬悠悠,日子過得不賴,順帶替我盡孝,很好?!?br/>
褚頌發(fā)揮軍人“快”的本質(zhì),三下五除二收拾干凈,還刮了胡子,從衣柜挑了一套看著順眼的衣服換上。順便說,這兩年喬悠悠每個季節(jié)都給他買幾套衣服,可是他在部隊,那些衣服全是擺設,沒派上什么用場。她之所以要買,也是純粹的覺得這些男裝好看。
離開前,瞥見貴妃榻旁邊矮幾上的鐵盒子,里面是喬悠悠最愛吃的巧克力。他一直不明白,就這玩意兒,有什么好吃的?她還上癮,不能斷頓,斷了就抓耳撓腮逮誰咬誰。
褚頌拿出一塊端詳了一會兒,塞嘴里嚼著吃,也就一分鐘而已,盒子幾乎空了。其實,他是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