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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紀烙印 第18章困局

這場來自民間的活動的成功還體現(xiàn)在它成功地崔生了以燕南飛、熊黑豹為代表的第一批走南闖北以運輸為主業(yè)的小商人,以及隨后未家為首的磚窯生產(chǎn)為代表的第一批個體工廠,還有以金家為代表的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服務社等。再后來就是遍地開花的竹窗、竹席生產(chǎn)工廠和以村集體牽頭的股份制建筑公司。
  這批開拓者后來談到當時第一屆da縣農(nóng)民自行車比賽時比較中肯地認識就是——打開了一扇認識新世界的窗。
  它讓燕家莊在隨后的發(fā)展過程中遠遠地把縣里其它的村莊拋在了后面。
  不過在當時的情況下最直接的影響就是當天燕南飛就賣出了新、舊自行車合計四十輛,創(chuàng)下了自行車民間銷售單日最高的記錄。就是da縣范圍來說,當真是空前絕后——包括后來各種各樣的商場在內(nèi)。
  晌午比賽結(jié)束后,古書記帶領一撥鄉(xiāng)鎮(zhèn)的書記和鄉(xiāng)長、鎮(zhèn)長就在燕家莊就餐,吃得是當?shù)刈钪钠ぴ笕鉅Z菜。
  當然了,縣委計財科當場就給燕家莊結(jié)算了吃飯的費用。在這方面,老一代革命家確實忠實地踐行著不拿群眾一針一線的優(yōu)良作風。
  當群眾依次散去的時候,古書記帶著大家開了一個現(xiàn)場會,討論了當代農(nóng)民思想和農(nóng)村發(fā)展方向等重大問題。
  最后古書記指著剛剛熱鬧過的大場說,“舞臺已經(jīng)為大家建好,能不能唱好農(nóng)村發(fā)展這臺大戲,就要看咱們在座的各位帶頭人。無數(shù)事實證明,如果我們黨員干部不努力,就會被人民群眾超越,甚至拋棄!我們的黨、我們的政府應該站立在風頭浪尖之上,引領時代的發(fā)展潮流才是王道!”
  喧囂的燕家莊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燕南飛把一沓十元、五元人民幣放在桌上,笑著沖熊黑豹點了點頭,“點點!”
  熊黑豹兩眼放光不敢相信,“點點?”
  “點點,這是你應得的,不要外氣?!毖嗄巷w很嚴肅地說道。
  熊黑豹看著這一沓錢,揉了揉眼,把臉湊在桌子上圍繞磁卡這沓錢轉(zhuǎn)了個二百七十度——燕南飛坐在另一邊,真得轉(zhuǎn)不了一圏兒!
  這才慢慢地抬起頭,伸出顫抖的雙手,輕輕地夾起,小心地放在嘴邊親了一下,然后才慢慢地數(shù)了一遍,最后放進中山裝的內(nèi)衣口袋里,完了再捏了捏,確保在自己兜子里這才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這得開幾夜場子才能賺得到?。?br/>  “老燕啊,我說,以后你有什么差遣記得支聲,我熊豹子其它的沒有,就不缺把子力氣?!?br/>  人逢喜事精神爽,著名的熊磕巴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再磕巴了。
  “先別說,現(xiàn)在的自行車市場你也看到了,如果你有意思的話,我們可以來分工。我負責外面進貨,你負責下面的銷售。咱們定了價,賣多了都是你的,你看這生意怎么樣?”
  燕南飛把今天的主要意思談了出來,用現(xiàn)在的話兒說就是帶你裝逼帶你飛。
  這無疑于一個重磅炸彈炸在了熊黑豹那顆脆弱的小心肝兒上。
  “什么,你……說得……得是真的?”一時間熊黑豹再次拿出了家庭優(yōu)良傳統(tǒng)來回復燕南飛。
  “豹子,我看你也是個實誠人,所以想拉你一起入伙。當然了,你要是沒有這個意思呢,我還可以找其他的人,我不勉強的?!?br/>  “不、不、不用勉強,我做,我做!不用找其他的人,他們不……不可靠。你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還不知道我?”
  熊黑豹狠狠地擰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力爭讓自己能把意思表達清楚。
  其實他的意思燕南飛無比地清楚。
  “那說定了,明天咱們也擬定一個合同。來,走一個,今朝有酒今朝醉?!毖嗄巷w端起了桌上的酒杯,熊黑豹也連忙跟上。
  黃金換檔就這樣誕生了。
  隨后燕南飛負責從源頭把自行車運回來,而熊黑豹負責走街串巷地兜售。熊黑豹從不問燕南飛自行車發(fā)得多少錢,而燕南飛也從來不管熊黑豹賣多少錢。
  這種合作模式極大地調(diào)動了熊黑豹同志的工作熱情,他的錢包以肉眼可以看得到的速度快速鼓脹起來,這讓熊黑豹的老婆整天樂得嘴都合不隴。
  有利益的地方就會有人不斷地嘗試。
  于是,燕南飛的“飛行”方向成了很多人關心的問題。
  隨后,莊里和附近的莊上也不斷地有人開始學著燕南飛來走自行車這條路,雖然未形成大的氣候,但熊黑豹的銷售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zhàn)。
  熊黑豹為了促進自己更好的銷售,就讓熊江斌學修車,大膽地承諾三年內(nèi)免費修理。熊江華仍然回到了縣城工作,同時也在縣城宣傳,有時間的時候,也騎著車來賣。也許這就是最早的第二職業(yè)吧!
  即便是這樣,熊黑豹的銷售量仍然沒有太大的提升。
  燕南飛卻不管這種情況,只管兩天一個來回,每回都運回兩輛自行車,熊黑豹這邊已然還有囤貨,燕南飛就把它們放在自己家里。
  清查了一下數(shù)量,已然超過了八十多輛!
  燕南飛沒什么感覺,熊黑豹心里急得很,但一向耿直的他也不意思說。
  他不說并不代表他老婆不說啊!事實上她卻不敢找別人說,怕別人笑話他們家豹子傻。
  理害怕說了人家燕南飛,回頭人家再有什么好的項目不再與他們合作。
  所以,熊黑豹就成了他的出氣筒。
  為此兩人也沒少生閑氣。
  “你個傻豹子,人家都從源頭上來進貨,你卻甘心情愿地當個二道販子,你熊掙到錢嗎?我就不明白了,你的腦子是被驢踢了還是被門夾了?明天,不,今天就去找他燕南飛,看看他是不是不想讓我們活了?”
  熊黑豹也是苦惱,但燕南飛屢屢出奇招讓他已經(jīng)習慣了在大事兒上聽燕南飛。雖然他嘴上不說,但心里也常常在打鼓,自己是不是被燕南飛給賣了?
  想想不應該啊,只要車子不是自己推回來的,就是他燕南飛的,再賠也是賠他燕南飛的,關我屁事兒??!
  不過眼前押在屋里的大小八輛也是夠讓他頭疼的。
  “你個老年們懂什么,頭發(fā)長見識短。你看莊上他們一個個的能的不得,不也得被人家老燕整得一愣一愣的。就說大略吧,他直接去找人家燕南飛,想要省個小錢兒。人家燕南飛怎么做得,還不是鎖著滿屋的車,把他整到了咱這兒?放心吧,既然他是這么有原則的人,他就有法兒把這些處理了,不會讓你都騎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