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景爍今年有四十八歲,身形清瘦,皮膚蒼白,嘴唇薄而微抿,眉眼不動聲色的微斂著。
他沉默的站在那里,姿容清貴,只是不知為何,明明才至中年,整個人卻透出陰沉沉的垂暮氣息。
殷景爍是殷老爺子的次子,按理,殷珞應(yīng)該叫他一聲二叔,不過他實(shí)在太少露面,加上殷珞和姜雅的關(guān)系惡劣,彼此相厭,所以殷珞每每見到他們,便十分疏離的稱呼先生、太太,而非二叔和二嬸。
殷珞默默的往殷宸彥身邊靠近了些。
她不怕姜雅,可是對這位名義上的二叔,卻總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想起自己之前經(jīng)歷的那場車禍,她以為是姜雅下的手,可是這里面未必沒有殷景爍的意思,還有這次爆炸襲擊……只怕他是提前知道了殷老爺子的遺囑內(nèi)容,所以次次想要置她于死地!
——上輩子他沒對她下手,大約是因?yàn)樗藿o了殷慕白,成了他的兒媳,完全受這對夫妻掌控,那些財產(chǎn)自然而然也就成為他們的囊中物。
殷景爍的目光從兩人身上略略掃過,便收了回去,在他下車沒多久的時候,另一側(cè)車門打開,殷慕白扶著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先生,從車?yán)锫呦聛怼?br/> 殷慕白看見殷珞,眼睛頓時一亮,隨即接觸到她身后姜雅警告的目光,回過神來,規(guī)規(guī)矩矩的打了招呼:“叔叔,珞珞,你們回來了?!?br/> 頓了頓,接著介紹道:“我和爸爸剛把姑爺爺接過來,表叔和表姑已經(jīng)在路上了?!?br/> 姜雅臉色這時才掛上了點(diǎn)真心實(shí)意的笑容,走過去對那老人說:“讓您受累了,一路上辛苦了。”
“老墨走了,他姐姐身體不好,我這個做姐夫的,總要來送他一程?!崩先碎L嘆一口氣,抬起頭看向殷宸彥,和顏悅色道,“這是宸彥吧,上次見你時,你還是和慕白一般大的年紀(jì),后來就只有在電視里才見的著咯,年紀(jì)輕輕就有如此成就,你父親泉下有知也會欣慰的……”
“不負(fù)父親的教誨栽培罷了?!币箦窂┣謇涞拿纨嬌蠋е鴾\淡笑容,“姑父,一路辛苦了。”
老人的目光落在他身旁的殷珞身上,殷珞順勢微笑著打了聲招呼:“姑爺爺好?!?br/> 殷景爍沉默的站在一旁,面上沒有表情,等兩邊都打完招呼,才淡淡說道:“我先送您去房間里休息。”
老人點(diǎn)點(diǎn)頭,跟著殷景爍離開靈堂。
殷慕白踟躇著想留下來和殷珞多說幾句話,姜雅看在眼里,不動聲色的道:“慕白,你表叔表姑一家快到了,你去前面迎一迎?!?br/> 殷慕白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去了。
殷宸彥與殷珞也沒有久留,等那姑爺爺一走,兩人也回房休息。
殷雨菡有些氣不過,因?yàn)槔舷壬鷽]有搭理姜雅,卻和殷宸彥說話,明顯不把她家里人放在眼里!
“不就是個軍務(wù)部長嗎?!一個退休的軍務(wù)部長,有什么好囂張的!”殷雨菡憤憤不平的說道,“這么早就想巴結(jié)上將,也不看看人家搭理不搭理!”
姜雅臉色沉下來,神情嚴(yán)厲的看著自己的女兒,“誰教你說的這種話?!如此尖酸刻薄,是一位名門淑媛應(yīng)該說的話嗎?!雨菡,我平時是怎么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