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雨菡被殷珞的眼神盯得心里發(fā)毛。
殷珞定定看著她,一字一句說:“我看見……滿地是血,三嬸躺在地上,肚子已經(jīng)被三叔刨開了,胎盤和腸子掉在地板上,被砍成一小塊一小塊的……”
“嘔!……”殷雨菡俯身干嘔,胃部劇烈的痙攣!
“殷珞!苯爬淅涑雎,一雙微挑的鳳眸平靜里隱隱透出幾分凌厲,“當(dāng)年錄口供時,你說自己失去了意識,對屋里發(fā)生了什么并不知情。”
殷珞嫣然一笑,心情愉快的說道:“我這不是在跟雨菡開玩笑嘛。”
殷雨菡氣得差點掀桌!“殷珞!你!……”
“好啦,別吐了!币箸笮τ粗,“我進(jìn)屋時三叔就叫喚著要殺人呢,當(dāng)時我頭暈得站都站不住,只好藏進(jìn)衣柜里,哎,說起來真是奇怪,房間里鬧出那么大的動靜,居然沒有一個傭人過來……”
殷珞故作悵然的嘆了一口氣,“哪怕有一個傭人過來,說不定三嬸就不會死,小航和雯雯也不會死……那個時候,傭人們都去哪了呢?”
殷雨菡咬著唇怒視著她,“殷珞,你到底想說什么?”
“沒什么,隨便感慨一下罷了!币箸鬅o所謂的聳聳肩,沖傭人說道,“再拿一套餐具來!
姜雅把手里的杯子放下,磕碰時發(fā)出脆響。
殷珞看見那傭人明顯抖了抖,然后垂著頭低聲回道:“小姐……這套金絲五彩的餐具,已經(jīng)沒有了!
嗤,又是這招……
殷慕白把自己的餐具移到殷珞面前,“用我的吧!
殷珞毫無心理壓力道了一聲謝,以前她就時常和殷慕白共用一套餐具。
這時,坐在上座的殷宸彥放下手里的湯匙,沉聲道:“既然缺餐具,就全換了吧。”
傭人們面面相覷。
殷宸彥不耐煩的挑了一下眉,傭人們不敢耽擱,立即上前端走了桌上所有的餐具,片刻后給眾人替換成天青雨花瓷的……
餐桌上,再無人敢有只言片語,殷珞看著自己面前嶄新的餐具,心里美滋滋的。
……
午飯后,殷宸彥照例去了殷老爺子的房間。
他通常會在早上十一點左右到殷家,用過午飯,等到下午兩點左右再離開。
殷宸彥站在窗邊,看著遠(yuǎn)處草地上散步的年輕男女,不禁想,三年前殷珞入獄時,他在做什么?
——他什么都沒有做。
盡管那段時間,各大新聞鬧得沸沸揚揚,可是他渾不在意,殷家的誰死了,誰又被判了刑,他根本不關(guān)心。如果不是因為殷老爺子的要求,他大概……直到殷珞執(zhí)行死刑,也不會去看一眼吧。
這個念頭讓殷宸彥心里有些悶,很不舒服。
草地上,也不知殷慕白對殷珞說了什么,引得她發(fā)笑,那笑聲清脆如鈴,悠悠揚揚飄過來……
殷宸彥蹙眉,覺得這場景十分礙眼。
或許,今天可以提前回去了。
殷宸彥轉(zhuǎn)身欲走,房間里響起一個蒼老干啞的聲音:“宸彥……”
殷宸彥愕然看過去——
床上的老人悚然的睜著一雙無神的眼睛!干枯如樹枝的手抬起,直直指向殷宸彥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