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學(xué)忠自從上次回去后,家族內(nèi)就一直爭論不已。
有保守持重的,主張還是就做以前的糧食東珠毛皮生意。有積極進取的,就想要販運這玻璃鏡子,畢竟這可是獨一無二的稀奇玩意兒。
不過就是認可這個玻璃鏡子生意的,也還是有所猶豫:這四房的小子,認識的這個啥千戶,能靠譜嗎?
其實王瑞靠不靠譜,潘學(xué)忠也不知道,他只是相信自己這些時日和王瑞相處下來,自己看到的,感覺到的。
在他看來,這王瑞確實是有不少的神奇之處。他也說不清楚這種神奇之處來自于什么,但潘學(xué)忠就有這樣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深處的強烈信任。
更因為無數(shù)時日和王瑞馬舉等人飲酒同眠,除卻可能存在的巨大利益之外,更多了一份割舍不下的兄弟之情。
潘學(xué)忠想到這兄弟之情,想到這可能產(chǎn)生巨大利益的遠大前景,好幾日都夜不能眠食不知味。
“誠兒,你這次回來怎么了?可不要癔癥了!”他那嬌滴滴的美麗親媽一看,立馬就心疼得不得了。
在潘家這種大家族里,老爺們的夫人小妾就有很多房。自己要是沒有個一男半女,或是有了子女不爭氣,讓姐妹們擠兌著,日子可是很難過的!
“娘,我還能有啥癔癥?這不是在犯愁嗎。三弟他們可能都等得著急了!”潘學(xué)忠湊上前去說道。
“誠兒!你那三弟真的那么神奇?這能把人照得清清楚楚的稀奇玩意兒就是他造的?”潘學(xué)忠親媽把玩著潘學(xué)忠拿回去的汽車后視鏡,又是擔心又是疼愛地問他。
“娘,我的親娘!你就相信我一次吧!這真就是我那三弟給的!”潘學(xué)忠輕輕給他老娘敲著肩膀,撒著嬌說道。
“好,好,好!娘就相信你這回!不過,娘的錢可不多。三千兩,就是娘所有的體已錢了?!迸藡寢屌牧伺呐藢W(xué)忠的手,慈愛地搖著頭說道。
“四妹,你們在嘀咕什么呢?”潘學(xué)忠的三娘也不通報,直接就扭著蛇腰闖了進來。
“能嘀咕什么,還不是這孩子,一天到晚琢磨著要做那什么玻璃和鏡子生意。老爺和叔叔們又不支持!這不在犯愁嗎?!迸藡寢屨f明道。
“學(xué)忠見過三娘!三娘安好!”潘學(xué)忠不但人長得帥,嘴巴還很甜。
“好,好,好!還是妹妹好!生了這么個有出息的兒子!那象姐姐我,生一個不濟事的丫頭!”三娘嘆息道。
“哎,這離有出息還早著呢。再說了,光有出息也沒有用,咱們這庶出的,大家還不是不支持他!”潘媽媽也嘆息道。
兩個女人都不是正室,平時多多少少也受過大房的氣,此時聊起來頗有些同命相憐。
“哼!他們不支持,咱們姐妹自己支持!我也給誠兒三千兩!”心直心快的三娘說道。
“多謝三娘!誠兒這廂有禮了!以后您啦,就是我的親娘。”潘學(xué)忠趕緊致謝,還沒忘記和這三娘開個玩笑。
“哈哈,你這小嘴甜的。嗯,三娘喜歡!不過我可不敢當你的親娘?!比镱┝伺藡寢屢谎?。
隨即她想了想,又說道:“誠兒,到時這能把人照得真真的寶鏡,也給三娘一面咋樣?不多照照,三娘都要老了!”
“好,一定給三娘備個最好的!”潘學(xué)忠笑著答應(yīng)道。
“那可說定了!四妹,我這會兒就去給誠兒拿銀兩!”三娘扭著細腰,一陣風(fēng)般地走了。
就這樣,潘學(xué)忠求爹爹拜奶奶地東湊西湊,終于湊夠了三萬兩。他留下五千兩現(xiàn)銀,其余二萬五千兩全部給王瑞買成了糧食以及各種物資。
然后,他又拉下臉去死纏軟磨,讓他老爹和叔伯給他調(diào)拔了四條船,總算把這些物資都裝上。
一切收拾妥當后,他這才急急忙忙地帶領(lǐng)船隊往浮山灣這邊趕去。
這日王瑞又照例去海邊眺望,不過遼闊的大海上,還是空無船影,只好轉(zhuǎn)身失望地回去。
“大人!快看,有船來了!”王瑞正要轉(zhuǎn)身時,龍盡虜突然指著南邊大叫了起來。
“在哪里?!”王瑞聞言一陣狂喜。
抬眼細細一看,只見南邊海平面上已經(jīng)鉆出來了四條大船,每條船上,都飄著一面大大的“潘”字大旗!
“快!盡虜!回去傳我命令,除了守衛(wèi)的,所有士兵都來,來搬運物資!”王瑞一邊開心地下令,一邊頭也不回地往岸邊跑去。
“三弟!我回來了!”快到岸邊的潘學(xué)忠遠元見到在海灘上等待的王瑞,心中也很是激動,一邊大喊著,一邊恨不得立即跳下船去。
等到大船靠岸,兄弟兩人總算可以拉著手一敘別情。不過,浮山前所的兵士卻在軍官們的指揮下,有條不紊地開始了搬運物資。
一千多的青壯士兵,在軍事化的組織下,搬運得很是迅速。只花了一個時辰,幾萬兩白銀的糧食和物資就盡數(shù)搬運完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