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廳里,茶杯碰觸茶盞的聲音叮叮當(dāng)當(dāng)分外響亮,搜查的人一去,屋子里立刻靜了下來,月奵筆直的跪在廳子中央,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
孫志典依舊面容冷肅,端著茶盞并不多言。他此刻心里念的是待會兒的結(jié)果,畢竟兩位皇子都在。
夏明昭偶爾跟夏明朗低語幾聲,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
夏明朗目光總是不由自主的落在上官羅漪的臉上,尤為欣賞。
一個時辰后,派出去搜查的人終于回來了,領(lǐng)頭的吳媽媽滿臉復(fù)雜表情走進內(nèi)廳,與滿面期待的大夫人目光撞個正著,卻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大夫人一愣,覺察到一絲不對勁。
月奵的目光死死盯著吳媽媽手里端著的托盤,似是要瞪出火來。
“吳媽媽,可搜查到了什么?”
托盤上一塊兒紅布蓋著,看不清里邊,不過內(nèi)側(cè)凸起,應(yīng)是放著東西。孫玉晴睫毛一跳,目光流轉(zhuǎn)看向上官羅漪,心道:這美麗的側(cè)臉很快就會花容失色了。
吳媽媽福了福說道,“回稟老爺,夫人,在三位小姐的院子里都搜查了,上官小姐的院子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搜查到,二小姐的院子也是干干凈凈的,大小姐……”吳媽媽越說越是放緩,最后竟拖沓的說不下去了。
大夫人眼角一跳,怎么會沒搜查出來呢?她明明喚蘭心放了東西進去,這樣想著卻突然注意到吳媽媽的臉色,心頭暗叫不好,剛要出言阻止,卻聽二夫人說道,“吳媽媽,大小姐的院子怎么了嘛?”
吳媽媽額頭上已經(jīng)全是冷汗,剛剛分院子的時候,她生怕上官的屋子被人忽略,就隨意將大小姐的院子分給了秀嬤嬤,那可是老爺?shù)哪棠?,府上資歷豐富的老人。萬萬沒想到自己一無所獲,倒讓秀嬤嬤在大小姐院子搜到了東西。
“回稟老爺、夫人,在大小姐的院子,奴婢搜到了這個……”一直站在人后不做聲的秀嬤嬤清了清嗓子,走上前道。說著,秀嬤嬤手一掀,揭開紅布,托盤上赫然數(shù)張毛邊紙。
大夫人猛地從座位上坐起,“這不可能,玉晴的院子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孫志典臉唰得白了,狐疑的目光掃過大女兒,“玉晴,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孫玉晴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她是清楚母親計劃的,并且都安排好了,拋頭露面的事都交給玉雪,利用月奵為姐報仇的心態(tài)策劃好前前后后這許多事情,原本打算著看上官吃癟,卻沒想到……
“父親,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女兒從來沒有放過什么‘子錢’啊,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說著,她目光如劍的怒視著上官羅漪。
孫玉雪只覺得心頭徹底寒了,深深埋著頭不敢說話。月奵更是瞠目結(jié)舌,原本的計劃不是這樣的??!
孫志典狠狠攥緊了拳頭,他猛地看向大夫人,此刻已經(jīng)明了,這個女人真是沒事兒找事兒,這下好了,黑鍋被扣在自家女兒身上,“吳媽媽,把托盤拿過來……”
接著,孫志典順手接過吳媽媽遞過來的托盤,一張一張打開毛邊紙,每一頁都記錄著子錢放出去的數(shù)額,日子。
孫志典越看越是惱怒,手漸漸開始發(fā)抖,素日的冷面此刻已是冰寒無比,兩位皇子都在,他根本沒辦法袒護自家女兒,“玉晴,你自己看看,這都是什么東西!”
孫玉晴噗通一聲跪倒在孫志典面前,滿面凄楚,“父親,女兒素日大門不出,何來放子錢一說……”
“老爺,玉晴是萬萬不會做出此等事情的,雖然東西在她的院子里,但是未必是她的呀!”
求情,好啊,上官羅漪眉梢一挑說道,“是啊,義父,這其中必定有什么誤會,玉晴妹妹前些日子才剛剛從外祖父家回來,雖然是在外頭逗留了一陣子,但跟鬧市的子錢家必定不會有瓜葛的?!?br/> 剛剛在外逗留過?那就是有放“子錢”的可能了……眾人皆是心驚。
“玉晴,枉我從小對你疼愛有加,寵著你,慣著你,竟然敢如此膽大妄為,今日我就將你送官法辦!”說著,孫志典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眼睛卻微不可查的沖著大夫人眨了眨。
一瞬間,大夫人明白了,面容哀泣求救似的看向夏明昭。
夏明昭遲疑,無論是民間還是官家,投放子錢在歷朝歷代比比皆是,只看當(dāng)朝的法例。本朝,父皇對子錢的態(tài)度是十分嚴(yán)苛的,他一向眼里揉不得沙子,私下里也為限制子錢行業(yè)做了很大整頓。
孫玉晴跟自己可是有婚約在先,日后自己如登寶座,身旁的女人自當(dāng)是尊貴無比,如果留下一絲絲污點,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