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瑕聲音尖利，正是所謂的色厲內(nèi)荏。她知道，這等關(guān)頭不能露出任何心虛的神色，一旦露出心虛的神色，很可能會被唐棣看出破綻。
　　
　　唐棣卻不生氣，他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慢慢說道：“你們送回三皇子府的那件衣服明顯有縫補過的痕跡，三殿下身邊那幾個丫鬟都不記得有補過這件衣服。且那件衣服送回后三殿下就未曾再穿過，也就是說，這件衣服很可能是你補的，但是我剛才問話的時候，你卻表現(xiàn)得一副不知衣服情況的樣子，這是第一點?！?br/>　　
　　無瑕冷笑了一聲，“和三殿下借的那件衣服有補過的痕跡，但三殿下身邊的幾個侍女都說沒有補過那件衣服？奇怪了，她們說自己沒有補過那件衣服大人就相信了，奴婢不知道那件衣服的情況您就懷疑了？唐大人，您好強悍的推理！”
　　
　　唐棣仍不受影響的淡淡說道：“第二點，據(jù)我調(diào)查，你一向不在意市井傳言，但針對此案你卻表現(xiàn)出了超出尋常的興趣，甚至特地進茶樓探聽消息?！?br/>　　
　　無瑕哼了一聲，沒理他。
　　
　　唐棣繼續(xù)說道：“據(jù)我所知，無瑕姑娘出身瑣琊牙行，是瑯琊牙行的第一侍女，但你與尋常的學(xué)生不同，你是秋海棠的親傳弟子，文才武功無一不精，尤其精通劍術(shù)，這是第三點。”
　　
　　聽到這里無瑕倒是怔住了，原來唐棣懷疑的不是江寒月，卻是自己！
　　
　　的確，與紈绔世子一貫的形象比起來，自己更符合刺客的特徵。
　　
　　怔了片刻之后，無瑕冷笑起來，“好啊，這也成了奴婢的不是了。唐大人，麻煩您去御林軍一個個盤查過去吧，御林軍里的劍術(shù)高手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他們都比奴婢強！另外，奴婢聽說皇上也是劍術(shù)高手，您是不是也要去皇宮詢問一番？”
　　
　　唐棣微微一笑，也不在意無瑕大逆不道的發(fā)言，繼續(xù)說道：“第四點是這個房間里有血腥味，而且今天早上有人看見你去了書院里的小溪邊洗一件有血跡的衣服……無瑕姑娘，您不會否認(rèn)吧？”
　　
　　血腥味？有血跡的衣服？無瑕心中又是一沉，面上卻是絲毫不動，冷冷的道：“是的，房間里有血腥味，但奴婢因此就有殺人嫌疑嗎？請教唐大人，不知您成親了沒有？”
　　
　　這與自己成親有關(guān)系嗎？唐棣怔了怔，搖頭道：“沒有，那又如何？”
　　
　　“有姐妹沒有？”
　　
　　“沒有，這與此事有何關(guān)聯(lián)？”
　　
　　“有母親沒有？有丫鬟侍女沒有？如果沒有，麻煩大人去問問有妻子的下屬，問問他們，他們的妻子是不是每個月身上都會有一點血腥味？若身上有血腥味的女人有殺人嫌疑，唐大人，麻煩您帶著您的鼻子去嗅一嗅，整個京師內(nèi)外，今天身上有血腥味的女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無瑕氣勢洶洶的將話一串的砸下來，唐棣怔了片刻才想起自己學(xué)刑名的時候里面提及的婦科知識，似乎……有這么一條。
　　
　　不能怪唐棣沒有見識，實在是他接觸的女人太少太少，而他之前處理刑名案件的時候，根本沒有涉及到相關(guān)情況，所以，可以說是學(xué)富五車、無所不知、無案不斷的刑名老手唐大人竟然極為難得地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