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寒來得很猛,黎若秋底子本就不好。高燒了幾天,才緩下來。整整兩個星期,都沒有去上學(xué)。
黎母要上班,江勝寒那邊要上課,窩在家里的大部分時間,她挺很無聊的。白天只好練練字。
她的字本就標(biāo)致,若說出去,準(zhǔn)會被人說凡爾賽。她以前也覺得浪費時間,沒怎么在意。
但后來,有人發(fā)現(xiàn)她的字和謝喻之很像。那些不怎么來往的同學(xué)都知道了,那江勝寒知道這件事并不難。只是,他沒有說出來。
雖然這沒辦法否認(rèn),但誤會這碼事一次兩次就夠了。
她覺得,還是得改變一下。于是抽空學(xué)了幾下。
練字時,可以沉下心。也因此,能耐得住性子等他。畢竟,只有等到男人晚上下課,他們才有點時間打電話。
而這些,足夠了。
那之后,她沒再和他說那些胡鬧話。仿佛醫(yī)院里那決絕,只是燒得糊涂的一場夢。
“明天要回去了?!?br/>
“嗯,待會把宿舍電話發(fā)給我?!?br/>
月色饒人,黎若秋曲身坐在了窗臺,“回去就不打了吧…”
“要的?!?br/>
黑夜之中,女孩的嘴角浮現(xiàn)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以前好像從沒問過你…”她撫著熾熱的心跳,“你介意別人說我們嗎?”
“你覺得呢?”
“我想你不會?!?br/>
“你不是早有答案了么。”
“怎么說呢…我以前好像不怎么問別人意見?!?br/>
“我和謝喻之,除了文希寧,班上的人都不知道。我沒有問過他,他沒有問過我。但我怕他不想讓人知道。后來…就一直這樣了?!?br/>
“因為預(yù)設(shè)了失敗,所以不敢開始?!?br/>
“但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他也在遷就你?!?br/>
黎若秋一愣,“好像明白了?!?br/>
話到最后,男人噙著笑,“但我要感謝他,也要感謝你。如果不是這樣,我不會有機會遇見你。”
“陰差陽錯這個詞真的很美好?!?br/>
可是,此刻的黎若秋不會知道,這陰差陽錯的背后卻是另一個人的徐徐圖之。
***
回到學(xué)校,流言蜚語四處起。
黎若秋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恰逢謝喻之去香港那邊考托福,好些天不在學(xué)校,好事的男生專門跑去問她是不是真的,她否認(rèn)了幾次,傳言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摻了各種版本。
到后來,她不再解釋了。
忙于補落下的課程和知識,大部分時間都埋在學(xué)習(xí)里,沒什么閑時想些糟心事。這么一晃,兩個月也不是很漫長了。
打電話前,她有過預(yù)設(shè)。這些話放在以往,她是不會和江勝寒說的。
“發(fā)燒那天…是你送我去醫(yī)院的嗎?”
“怎么突然這么問?”
江勝寒敏銳地察覺到了,黎若秋也沒想瞞:“我一直認(rèn)為是你,但…最近班上老是傳些有的沒的?!?br/>
“你覺得是我嗎?”
“我覺得是?!?br/>
“那就是我?!?br/>
黎若秋聽后,反而沒了主意。因為男人不會同她講假話,而她不明白流言從何而來。
“謝喻之?”
“就真的很奇怪,但肯定不是他?!?br/>
“這么肯定?”
“你不用吃醋,也不用打他注意。”
“我還沒說什么呢,就護著他。”
男人微微上挑的尾音,心情似乎不錯。
黎若秋輕輕勾唇,神色飛揚:“你記不記得暑假有一次晚上,你送我回去時給我披了外套?!?br/>
“嗯哼?”
“你是故意的。”女孩的語氣頗為肯定。
“你想多了。”
“不,我敢肯定你吃醋了?!?br/>
男人忍俊不禁,“你第一天認(rèn)識我?”
“然后他…”
話到一半,女孩突然回憶起那晚的所有事情。住了嘴,沒了聲。
“他怎么了?”
“也沒怎么…”
察覺到女孩有所隱瞞后,那頭的男人加重了語氣:“你最好和我說實話?!?br/>
“他怎么你了?”
“他生氣了…”
“他生氣了?”
“這不是你想看到的?”
“他做了什么?”
男人的關(guān)注點似乎有些奇怪。
“我不關(guān)心他有沒有生氣…我只知道你一定是家長會那天看見了,在吃醋?!?br/>
“他對你做了什么?!?br/>
顯然,女孩的話沒能轉(zhuǎn)移話題。男人直截的逼問,讓她一下沒了打趣的念頭。不得不說,他的直覺很準(zhǔn)。
半晌,她才開口。
應(yīng)該…
“就…他抓了一下我的手?”
不會生氣吧。
“然后壁咚了一下?”
“……”
不會生氣嗎?
黎若秋突然沒了氣勢,抱著視死如歸的念頭:“他吻了我?!?br/>
電話那頭沒了聲音,黎若秋輕聲道了一句:“我處理得不好,以后不會再發(fā)生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