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陸安喊了一聲，阿夏提著刀停住腳步，沒有回頭。
　　地上的男人睜開眼睛，朝陸安望過來。
　　“那個……能不能問一下，你從哪里來？”陸安看阿夏一眼，朝這個人問道。
　　男人視線下意識看向窗戶，陸安順著望過去，是西北方向，而他和阿夏出發(fā)的城市在正北。
　　和之前的猜測差不多，看來都是因為月亮掉下來的事，不得已往南遷移，而且和他們一樣想法，走高速，住服務區(qū)。第一次碰見的那個小鎮(zhèn)附近有個高速交叉口，應該是從那里和他們走到同一條線上的。
　　“你一直一個人獨居？還是有團伙……這個詞可能不太對，應該叫同伴，之前有同伴嗎？”
　　陸安一邊問一邊過來，地上的男人聽見陸安的問話，看向他的眼神頓時變得有點古怪，低聲咕噥了一句。
　　“什么？”
　　“他說你啰里八嗦?！卑⑾穆牭搅?。
　　“……”
　　陸安迷惑了一下，看向地上趴著的男人，他已經(jīng)又閉上眼睛，表情平靜，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沒打算再開口。
　　活在這個世界，生死是常事，他早已想過很多次這個場景，只是沒想到是被人殺死，而不是被什么怪物吃掉——相對來說還不錯，至少能保存?zhèn)€全尸。
　　“不是我嚇你，她很兇殘，喜歡把人一點一點切開，超變態(tài)，你要是好好回答一下問題，我能讓你死得安詳點?！?br/>　　陸安的話又響起，男人重新睜開眼睛看向阿夏，阿夏則瞅向陸安，察覺到地上的人看向自己，她沉默了一下，點頭道：
　　“對，我很兇。”
　　“……”
　　男人把目光移向陸安，陸安點點頭表示肯定。
　　到現(xiàn)在為止，在這個世界這么久，才遇到第三個人，每個人都是很寶貴的信息源，他不想錯過。
　　不過陸安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有電視劇里刑訊逼供的天賦，這讓他有點內(nèi)疚。
　　“以前有。”這個人啞聲開口。
　　“以前有？后來死了？”
　　“嗯?！?br/>　　他應一聲，又閉上眼睛，陸安等了片刻，這就沒了？
　　“怎么死的？”陸安忍不住繼續(xù)問。
　　“病死的?！?br/>　　“幾個人？”
　　“一個?！?br/>　　“你們兩個？然后他死了，你就出來了？”
　　“嗯。”
　　男人有點不耐煩，重新看向陸安，有完沒完？
　　“那你們怎么活下來的？我是指，月亮掉下來之前，怎么生活？種地嗎？”陸安沉吟著問。
　　“是人造空間站?！彼f。
　　“咦？你知道空間站？那么好吧，空間站掉下來之前……”
　　“種地?！?br/>　　“哦?！?br/>　　陸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除了種地，幾乎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像他們這種存活下來的輕畸變個體，無法和何清清一樣在末世生活得如魚得水，雙臂那么長也就是攻擊范圍大一點。
　　試圖找出另一種求生辦法的想法失敗了，陸安想了想，繼續(xù)道：“所以你也不知道哪里有聚集點？”
　　“天上。”男人朝門外望去，那一角天空滿是灰霾。
　　他有點不耐煩，視線轉(zhuǎn)向阿夏：“他一直這么啰嗦嗎？”
　　“……”
　　阿夏看向陸安，沒出聲，接著扭頭去找可燃物準備做晚飯。
　　陸安則坐到地上，他在這一路一直在想，路的盡頭是什么，阿夏要怎樣活下去，是在中途遇到幸存人類的聚集處，還是找到適合生存的小鎮(zhèn)把包裹一放繼續(xù)種地，又或者發(fā)現(xiàn)去天上的辦法——
　　最后這個不大可能，徐教授的筆記里有說，去人造空間站生活要先通過什么污染測試，當初阿夏沒有達標不能上去，現(xiàn)在日積月累，只會更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