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野山雞這種事,趙華很喜歡攬下來,只是被阿夏看了一眼后,他就搓著手沒管了,蹲在一旁看陸安殺雞。
這倆人肯定鬧矛盾了,很可能陸安看何清清的胸了,所以阿夏把殺雞拔毛這種活交給他,還在一邊督促,趙華猜測。
據(jù)他所知,陸安這種在末世前應(yīng)該叫妻管嚴,會被人笑,然后還漲紅著臉說什么怕老婆不算丟人之類的話——他父親就是這樣的,一個老實的農(nóng)家漢子,有時被母親罵了,街坊鄰居嘖嘖出聲,他還要梗著脖子背過身說不和女人一般見識云云。
可惜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xiàn)如今末世已經(jīng)過去十二年。
在陸安準備殺之前,趙華忽然站起來,看阿夏一眼,顛顛跑去找了個碗過來放地上,示意他用來裝雞血。
陸安提著野雞想了想家里以前殺雞的流程,小心地給它脖子上割一道口,用力擒住它掙扎的身子,鮮血就嘩嘩流進準備好的碗里。
在現(xiàn)代他也沒殺過什么,但見過別人殺,在他住的不遠處有一家叫活殺燒雞公的火鍋店,落坐后先被服務(wù)員帶去后廚親自挑一只大公雞,然后廚師現(xiàn)場宰殺,喜歡看的也可以看宰殺,老板很聰明,用這種方法就可以堵住那些懷疑偷換的人的嘴,生意很火爆,每天晚上幾乎都要排隊才行。
現(xiàn)在親自下手,能感受到它的生命力正隨著鮮血不斷流逝。
也許殺人也是一樣的,陸安忽然想起在路上碰到的那個瘋女人,也是如此,一雙眼睛漸漸失了神采。
而動手的阿夏,在末世的十二年里,從小女孩變?yōu)槿缃竦哪樱?jīng)歷了多少?
她本該是夏茴的,她就是夏茴。
陸安看了阿夏一眼,那張干凈的臉蛋上蹭了一點灰,她正在灶臺前添柴燒水,準備燒熱水方便他拔毛。
給野山雞拔毛是個細致活,如果不是現(xiàn)在水源夠用了,可以燒水燙一下,陸安還真不知道該怎么下手。
其實他并不是手無縛雞之力,只是對蛇一類的東西和那些奇行種感到害怕——任何一個正常人看見好幾只翅膀的雞和兩條尾巴的蛇又或者其他什么,都會不適,而阿夏和趙華又不是正常人。
活蹦亂跳的野山雞在短時間內(nèi)就變成一坨帶著溫熱的肉,雞腸那些被趙華用小鏟埋進新開墾的菜圃里。
“四只翅膀,這要是被肯德基看見了,一定趕緊毀尸滅跡?!?br/>
陸安從雞翅膀開始拔毛,看著光禿禿的四個肉翅不禁感慨,這要是被實景拍張照片再傳一下謠言,肯德基都要跳腳。
“肯德基是誰?”阿夏問,趙華也望過來。
“肯德基不是誰,是一家吃東西的店,叫快餐?!?br/>
陸安笑了一下,“在災(zāi)難前很久的時候,幾乎每個城市都有它,那時候很多人每天忙忙碌碌,抽不出時間自己做飯,就吃快餐,又方便又快……”
回過頭,看阿夏和趙華望著他的眼神,他聲音漸低。
“你們沒見過?”
“沒有。”阿夏搖頭。
“你在災(zāi)難前應(yīng)該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壁w華道。
“有錢人家……誰吃快餐啊?!?br/>
陸安失笑,“快餐就是快捷方便,有錢的喜歡吃野味,就咱們現(xiàn)在吃的,干凈營養(yǎng)衛(wèi)生?!?br/>
他看了看手里四只翅膀的雞,行吧,一點也不干凈衛(wèi)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