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陵縣一處不大的食肆,王倫蘸著水給公孫勝簡單畫了一下路線。
公孫勝望著若有所思道,“這是往東走啊,要不咱們順路去趟大名府?!?br/> 王倫腦海里根本沒有大名府到梁山泊的位置概念,怕跑出許多冤枉路,如果不是重金在身,也就無所謂了。
“東家,我早就打聽好了,走運河,一路向南,費不了許多時日,我早就想去大名府了,那里是河北四大經(jīng)略府最繁華之地,遠不同于處于邊塞之地的真定,中山,河間府?!?br/> “哦?河北不是只有東西兩路嗎?怎么有,有四個什么什么經(jīng)略?”
“奧,河北的轉運使路是分為東西兩路,轉運使司是在大名府,所有的稅收啊,錢糧都是大名府調(diào)運,而打仗的,沿著宋遼邊界,一字排開是四個獨立的經(jīng)略安撫使路,有駐軍,經(jīng)略使都有兵權。”
“奧,那你看宋軍邊軍如何?”
“真定,中山?jīng)]去過,河間城池確實高大,但是兵備嘛,太差了?!?br/> “還說不是探子,還說不是探子!”王倫揪起公孫勝衣領就開罵。
公孫勝慌忙辯解,“貧道無意打聽,在邊州都是人盡皆知的事,河北兵軍紀渙散,以溝壑泥漫以阻遼軍,在遼地都傳為笑談?!?br/> “不想糜爛如此?!?br/> “百年無戰(zhàn)事,軍乏民疲,兩相和好,又怎能邊界練兵,整修武備?妄起邊釁?”
“紫虛觀在遼地哪里?”
“為何問此?”
“唉,算了,我直接問,你聽過阿骨打這個人沒?”
“誰?”
王倫瞪一眼公孫勝,這名字還不知道是不是諧音,公孫勝沒聽過也正常,“以后再說吧,一會咱們?nèi)ミ\河上問問路,明早就上路,去了聽我的不可多逗留?!?br/> “好,好,都聽東家的?!?br/> 得了漕運船夫的肯定之后——大名府在鄆州西北,王倫更覺得自己需要一張地圖了,這玩意看來用常規(guī)手段是拿不到了。
乘著船從將陵直達恩州地面,來到讓王倫精神一震的地名,恩州州治所清河縣,比起滄州,恩州果然是人口稠密之地,王倫琢磨著要不要去打聽打聽武大郎,公孫勝卻一天到晚對著發(fā)光的紙片嘀咕。
“公孫先生,我要去尋個人,額,也許是兩個,同去否?”
公孫勝頭也不抬道:“寶兒我給你看著,你早去早回,咱們明天一早就出發(fā),別睡過了頭?!?br/> 李寶一聽要丟下他,機靈得瞅著王倫。
“小子,你哥哥有事要辦,帶著你不方便,過來跟公孫伯伯學字,把你的毛紙本子拿出來?!?br/> “占我輩分便宜也就算了,你把我想成什么了?”
公孫勝放下手中的紙張,“貧道修心之人,寡薄財欲也就罷了,你正是好年華,一路行來,街市上卻無半分側目,是不是,那里不行?”
“啊呸!你個色道!”王倫罵完直接離開了,房門一摔震得嗡響。
“摔壞了門要賠錢的!”公孫勝追了一句,目光返回李寶,“寶兒來,伯伯教你認字,你看,跟著我念朱砂,硫磺,三黃…”
王倫望著偌大的恩州城,問清了賣食貨的街坊,一家家打聽,總之碰運氣罷了。
……
住在槐花巷的小本貨郎很多,隨著季節(jié)的更替街市上貨品漸漸豐富起來,食貨耐不住存儲,沒想到別了昨日的暴雨之后,本來陰云壓壓,卻又換作了烈日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