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刑術與田煉峰朝著筒子樓趕去的同時,筒子樓中的危險已經(jīng)悄然降臨……
????頂樓原先的舊鴿棚之中,燃著一盆炭火,炭火旁邊放著一個小馬扎,馬扎上坐著一個戴著只有面部五官輪廓且是炭黑色面具的男子,男子的側面坐著另外一個身材比他魁梧得多,不停在玩弄著手中玉石煙嘴的另外一名戴著同樣面具的男子,而在鴿棚外,一個個子比兩人都高,身背著一根鐵棍的男子正站在樓頂?shù)倪吘,雙眼一直盯著下方的大門,那黑色的面具被他一直拎在手中。
????玩弄煙嘴的男子聞著炭火中烤香腸的味道,低聲道:“奎爺,烤焦了!
????“我只吃中間那一點點肉,就是要烤焦了,這樣中間那點脆骨肉才能軟乎!北环Q為奎爺?shù)哪凶娱_口道,用木棍將香腸撥了撥,看著旁邊的男子道,“十箓,天冷,你出去替一下你大哥,讓他進來烤烤火,別凍壞了。”
????男子并不起身,裝作沒聽到,依然坐在那玩著煙嘴,干脆還卷起煙來。
????奎爺用木棍撥起一塊火焰,直接扔到他懷中,同時厲聲道:“郭十箓,白仲政怎么說都是咱們郭家的人!也是你大哥!對他尊敬點!”
????郭十箓起身,故意大聲道:“你叫郭洪奎,我叫郭十箓,他叫白仲政,我們倆姓郭,他姓白,不是一個姓,怎么可能是一家人!他又不愿意跟著我們姓郭,這是他自己選的!”
????鴿棚外,站在邊緣的白仲政微微回頭,裝作沒聽見一樣,繼續(xù)看著樓下大門。
????“管他姓什么,從他進了郭家門,戴上了‘尸面’之后,他就是郭家人,就這么簡單,現(xiàn)在,要么你出去替他,要么你給我滾回家。”郭洪奎冷冷道,目光依然停留在那根烤焦的香腸之上。
????郭十箓喉頭發(fā)出如野獸一般的怪聲,推開棚門,大步走出去,徑直走到白仲政跟前:“奎爺讓你進去烤火,要是你不進去,我就得滾蛋!”
????白仲政一句話不說,轉身走了進去,也不坐下,只是蹲在火盆跟前,烤著自己那雙被凍得通紅的手。
????“現(xiàn)在外面是零下十五度,今晚最冷得到零下二十多度,你連雙手套都不戴,這樣下去,不出半小時,你這雙手就廢了!惫榭膊惶ь^看白仲政,只是用棍子碰了下他的手,隨后又指著郭十箓先前所坐的木箱子,“坐,蹲著容易血脈不通!
????白仲政終于說話了,聲音聽起來十分沉穩(wěn),不帶著任何情緒:“那是十箓坐的,我不能坐,我坐了又會引起麻煩,我不是故意這樣說的,我只是擔心引起麻煩,不必要的麻煩,能避免則避免!
????郭洪奎起身來,一腳將箱子踩得稀爛:“那就都別坐了!
????外面的郭十箓聽著箱子破碎的聲音,低聲罵罵咧咧著,再回頭的時候,看見了刑術的車已經(jīng)停在了大門口,立即沖進鴿棚中道:“那小子來了!”
????“是姓刑的那小子嗎?”郭洪奎抬眼道。
????“是他的車,是兩個人,應該就是上次和他一起的那個!惫側∠伦约旱拿婢撸粡垘洑獾哪樕嫌痴罩炕鸬墓饷,卻顯得那么的詭異,“奎爺,我看不用麻煩了,直接弄死得了。”
????郭洪奎搖頭:“十箓,我問你,我們郭家是干什么的?”
????“守護奇門的!”郭十箓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
????郭洪奎抬眼看著白仲政:“仲政,你說呢?”
????白仲政看著炭火道:“守護奇門的秘密,不讓任何人接近,因為奇門中的東西,不屬于任何人,只屬于奇門!
????郭洪奎點頭:“對,所以,咱們不是殺手,不要動不動就弄死這個,殺死那個,姓刑的這小子雖然是個逐貨師,但口碑不錯,逐貨師也是人,是人就分好壞,就我們現(xiàn)在知道的,他算是個好人,對吧?”
????白仲政點頭,郭十箓翻了下白眼:“刑術那小子再找下去,說不定就找到那線索了,你為什么就不讓我去毀了那線索?”
????“幼稚!惫榭а鄣,“那不是等于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原先誰都不知道哪兒有東西,你一破壞,就算還原了,也不能變成早先的模樣,傻子都知道那里有東西,順著這個線索,他們說不定就能找到郭家!
????郭十箓不屑地冷笑:“他能有那本事?”
????“他是逐貨師,知道逐貨師最大的本事是什么嗎?那就是追查和追蹤,他們連沒有生命的物件都能找到,更何況我們還是活生生的人!饼徍榭f完終于開始將香腸拿起來,用那雙滿是老繭的手直接拿著滾燙的香腸,用刀剝開外層和中層被烤焦的皮肉,挖出其中的脆骨來,放進嘴里嚼著,咽下去第一口后才往后一仰,“你們?nèi)グ,記住,盯著就行了,不要輕舉妄動,他就算找到那線索了,也不可能直接找到奇門!
????“是!”白仲政起身來,但郭十箓擋在門口,好半天才深吸一口氣,掛著一副不滿的表情讓開,兩人隨后悄然下樓,守在樓梯口的位置,靜靜地聽著下面的動靜。
????刑術站在田云浩死后被綁的位置,一直盯著后面的墻壁看著,田煉峰就站在一側,不時用手電照著后方,生怕那里冒出來什么東西。
????刑術抬手指著自己正對面,也就是走廊盡頭的那面墻,墻壁右側就是廁所,當年田云浩的尸體被掛起來的時候,就是背對著這堵墻壁的。
????“煉峰,除了這一層之外,下面所有樓層的這個位置都是一面窗戶,只有頂層的是面墻壁,這件事我們忽略了,以前的警察也忽略了,這不合理,在建筑上就不合理!毙绦g盯著那面墻,伸手道,“把工具給我。”
????田煉峰將袋子中的鐵錘遞給刑術,同時道:“你是說有人將這面窗戶封住了?”
????“對!毙绦g點頭,“我看過現(xiàn)場的照片,田云浩死的時候這里就變成了墻壁,所以這里有問題,一定有!
????刑術隨后開始用鐵錘悄悄碰撞著墻壁,聽著里面的聲音,挨著敲打了一遍,發(fā)現(xiàn)都沒有發(fā)出空響,于是轉身對田煉峰道:“把鑿子和小號的鐵錘給我,我從邊緣來試試!
????田煉峰立即遞過工具,全神貫注地看著刑術,絲毫沒察覺到此時白仲政和郭十箓已經(jīng)悄然走下了樓梯口,就站在兩人身后走廊的另外一端盡頭處的黑暗中看著他們。
????刑術挨著試了試,隨后便發(fā)現(xiàn)原先窗戶框的位置內(nèi)部有硬物,就在他準備下手去輕輕鑿開細看的時候,突然間感覺到后背有一陣壓迫感傳來,他下意識回頭看著走廊另外一頭:“好像有人。”
????田煉峰立即拿手電照了過去,照過去的時候,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人。
????“也許是我多心了!毙绦g轉身繼續(xù)鑿著墻壁,田煉峰干脆又摸出一個手電,放在地上,照著后方,這樣會讓他心中好受點。
????后方走廊盡頭的房間中,郭十箓透過門縫看著田煉峰的所作所為,忍不住笑了,低聲道:“笨人有笨辦法,但笨辦法有時候還真管用,這下把咱們倆給困死了!
????郭十箓說完,一回頭,發(fā)現(xiàn)白仲政已經(jīng)不見了,那窗戶卻是開著的。
????郭十箓罵了一句,從窗戶外看去,發(fā)現(xiàn)白仲政沿著一戶戶人家的窗戶朝著離廁所最近的那戶人家爬了過去,身手非常靈活。
????郭十箓不屑地搖頭,但當他爬上窗臺要準備模仿白仲政的時候,一低頭看著腳下,雙腿有些發(fā)軟,立即又慢慢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