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彈指而過。
午間時分,殘雪紛飛。
懸鏡司的院落內,陸離緩慢的揮舞著劍,沒什么招式,更像是在活動身體的意思。
剛踏足院子,隔著老遠,方必平都能從寒風中嗅到從陸離身上傳來的酒氣。
要知道他是個不甚敏感氣味的人,可想而知,陸離這是喝了多少酒。
他不由偏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劉建、戚光二人,問:“大人今日又是在哪兒喝的酒?”
這幾日,除了他自己,就屬他們跟在陸離身邊的時間最多。
“孤芳苑!”戚光答道。
“這回又和什么人?”
這個地方方必平有些了解,也算是漁陽當?shù)匾患腋邫n酒樓,距離‘徐啟’的宅院僅有一條街,當初他們查徐啟的時候,多次派人在此處蹲點,因而記憶猶新。
“還是刑獄那些?”方必平本不喜這些場合,但懷疑陸離有什么線索因而陪著去過一次,卻發(fā)現(xiàn)陸離似是和那些刑獄口人員真純粹熟絡關系之后,就再沒去過。
戚光說道:“就是和我們懸鏡司辦案的兄弟們?!?br/>
“我們懸鏡司的兄弟,前日不是才有過一次?”
方必平記得很清楚,那次他婉拒了沒去。
這次看來是知道自己不喜歡這種場合,陸離干脆沒叫他。
“大人說上次是赴任這么久第一次集體宴?!?br/>
“這次是為了專門嘉獎我們辦案的兄弟。”戚光解釋道,方必平隨口問道:“嘉獎?你們又有什么進展了?”
“方大人……這個?!笨雌莨夂臉幼?,方必平也明白了陸離估計下了保密的命令。
他旋即看了看遠處似乎沉浸在劍中的陸離,手下越來越多了幾分凌厲的劍鋒,不由搖了搖頭。
原來他覺得自家大人什么都好,就是賣關子的毛病讓人痛苦。
可這幾日看下來,他發(fā)現(xiàn)既喜歡賣關子,又做一些讓他感覺奇怪事情的陸離更讓人迷糊。
這種感覺,他很難具體細說,就是總有種對方隱隱對于案子產(chǎn)生懈怠了意味。
這一點可能其他人感受不深,可幾乎大部分時間都跟隨在陸離身邊的他卻敏感的發(fā)現(xiàn)了。
要知道,以往的陸離十分刻苦,幾乎所有時間都沉浸在研究案子各種線索上,在他們面前也時常一副沒休息好的樣子。
現(xiàn)在,雖然還是大部分時間沉浸在卷宗資料里,但表現(xiàn)在他面前,卻明顯多出了一些額外的私人活動。
宴飲一天平均中午晚上各一次,請些莫名其妙的人就不說了,可以理解為赴任不久抽空出來熟絡各方關系,也完全說的過去。
可還總有些奇怪的舉動,偶爾愛找人練兩招似是發(fā)泄,自己、寧佐成還有很多捕頭級別的只要有事來找他,一定會練兩手,還不是點到為止的那種。
像他這種經(jīng)常來找陸離有事的已然挨過兩回揍了。
起初,方必平只以為‘陸大人’可能最近辦案過于耗費心神,想要放松下,畢竟其大部分時間仍舊對著許多卷宗資料。
可后來發(fā)現(xiàn)并不是這樣,他隱約能從陸離身上感受到一絲極淡其對于案子的抵觸情緒。
每當他想與對方交流下案情,總是被敷衍兩句了事,不愿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