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外,白宇并不知曉,眾人正在剝絲抽繭。
甚至快要將荒山謎底猜測出來,此刻的他,正閉著眼睛思考著什么。
方才他與許沐秋所述的經過并未作假,但仍舊篡改了一些信息。
白宇并非真的不知湖底有焚天古碑,他那日真正驚訝的是,李長楓不僅找到了湖底石碑,而且還在他的眼皮底下用那么大量的符石喚醒了焚天古碑。
此刻白宇更為關心的是,自己的誤導能否通過帥帳內那些人的各式猜測,從而達到自己的最終目的。
這一切,是白宇為荒族走的一步險棋。
在白宇的預想中,焚天古碑和傳送陣都是能夠讓晟國坐立難安的重磅信息。
這也是白宇謀算里必須拋出的誘餌,他相信這會成為北冥長林和那個許沐秋最為著重的論點。
畢竟他們都是聰明人,而他最不擔心的,就是他們聰明。
帥帳內,北冥長林已經擬好一封密函,他封上印泥后交由張志誠,“張侯,事關重大,此信還得勞煩你親自送給陛下,待陛下看過自會有決斷!”
張志誠雙手接過密函后,是一刻也不敢耽擱,他腳步急促的便走出了營帳,隨后帶著申屠崇山安排的精銳護衛(wèi)快馬加鞭的往都城趕去。
疾行一日一夜,沿途片刻不耽擱的,張志誠終于將密函安穩(wěn)的呈給了皇帝。
做為當事人的張志誠,大抵也能猜出陛下看完密函之后的反應。
果然不出他所料,皇帝將密函緩緩放下,臉色陰沉的深思著什么,等了有半個時辰,皇帝目露狠色的喝道:“即刻擬旨!”
兩個時辰后,張志誠跪地雙手接過詔書,皇帝趕忙將其扶起,說道:“張卿,朕知你辛勞,但此事關乎我大晟北方安寧,你乃我朝肱骨,又親歷此事,這詔書還是得由你加急送回漠城,你再傳朕口諭,一切輜重七日內送達,大將軍可先行一步?!?br/> “臣,定不辱命!”
張志誠此刻的確已疲憊不堪,他數日未曾好好休息過,現下又剛趕了一天一夜。
但陛下此番對他的信任讓他不得不將此事應下來,畢竟他也希望自己能站到更高的位置,就像此刻在漠城的兩位國公一樣。
待張志誠離去,皇帝沒好氣的對身邊公公命道:“宣六部尚書入宮!”
皇帝心知方才的強行下旨定會在明日朝堂上被眾官拿來說事,此刻讓六部尚書前來,便是提前與他們通個氣,省的明日被他們吵的心煩。
第二日戌時,在張志誠快到精神極限的時刻,他將圣旨送達了漠城,待申屠崇山接旨且自己宣完陛下口諭后,他終是扛不住沉重的眼皮,昏厥了過去。
看著被士兵抬走的張志誠,久居都城的北冥長林心里清楚的很,陛下這回定是硬逼著下了圣旨,估計這幾日耳根子都不能清凈了。
“陛下這旨下的也太快了,怕是要被那些冥頑不靈的家伙們拿來大做文章了。”
申屠崇山沒心思管這些,他將圣旨卷起,說道:“看來咱們皇上這回是動了真火了,此次都直接讓我親自帶領大軍深入北荒。”
“外頭那個白宇怎么處置?”許沐秋當下覺得有些無奈,自己畢竟是騙了白宇,晟國的軍隊還是要攻向荒山。
“一并帶著去荒山吧,他現下雖然也沒有威脅,但留在營中我也不太放心?!鄙晖莱缟蕉虝r間內也沒有好的處置辦法,只能將其帶在身邊,這樣也省心些。
兵貴神速,漠城大營里很快便有軍隊收拾好準備出發(fā),在大軍啟程前,鎮(zhèn)北軍的先鋒營將會先行前往北荒深處,他們要替主力軍蕩平道路。
……
南河郡楚府。
在楚煜的盛情邀約下,已經叨擾對方好幾日的凌霄和寧不語明日將跟著楚家一同前往紅楓林賞景。
這是南河郡一年一度的盛會,聽說宮里的貴人屆時也會前來。
第二日辰時,季先生早早的便來了楚府,他與楚煜乃是多年好友,往年的賞景他們都會同去,只是今日比以往多了凌霄與寧不語。
自那日接風宴后,楚蕓瀾便整日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再未露面,本來她今日都不愿去賞景。
無奈姑姑硬拉著她,非說今年的景致較以往更加壯闊,楚蕓瀾只能應允。
“哥你看,蕓瀾這丫頭現下是越發(fā)俏麗了,今年南河郡那些豪紳大戶家的小姐哪一個能比得上咱家閨女?!?br/> 楚紫檀笑容燦爛地走出楚府,她頗為得意的向楚煜夸贊著楚蕓瀾如何動人,一時間都未注意到一旁的季先生。
楚煜尷尬的咳嗽兩聲后,楚紫檀這才反應過來,她面含歉意的施禮道:“季先生,真不好意思,我呀一想起今年能好好殺殺那幫長舌婦的威風,有些喜不自勝了,您別見怪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