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隊…這人死…死的時候…不…不是這表情的…”小朱的臉都綠了，兩只眼睛瞪的直冒血絲。

????“胡說八道…！別他娘的疑神疑鬼…！”柳東升厲聲道。

????“真…真的…”小朱哆哩哆嗦道，“我是咱們這第一個到現(xiàn)場的…當時片警已經(jīng)把現(xiàn)場封鎖了，當時這人就躺在床上…我明明記得沒露牙…你看現(xiàn)在…”只見亮子的嘴角微微向上翹起，表情三分像哭七分像笑，兩片發(fā)白的嘴唇之間隱隱露出了一嘴黃板牙。

????“法醫(yī)誰去的？”柳東升轉(zhuǎn)頭看著小李和老陳。

????“是…我…”一直在后邊的小李臉早就白了，“當時…確實沒露牙…”

????“你怎么不早說？”柳東升趕忙低頭仔細看了看亮子的尸容。

????“一直蓋著吶…我光顧著采樣化驗了，誰能想到死人…還那么多表情啊…”小李心也虛了。

????“小朱，你把照片給我拿來！順便把那個劉老板給我?guī)н^來…！”柳東升心說實在不行，這半夜三更的，也只能找一趟張毅城了，此刻在場的人，知道其中玄妙的也就自己一個人。

????“呵呵…柳隊，不用那么興師動眾了吧…”老陳微微一笑，“以我的經(jīng)驗，隨著死者死亡時間的增加，加之環(huán)境溫度與濕度的變化，尸體皮膚細胞會發(fā)生萎縮、脫水或變質(zhì)等現(xiàn)象，有時也很容易給人造成表情變化的錯覺…大家沒必要疑神疑鬼自己嚇唬自己嗎…這種情況我見多了…”

????聽老陳這么一說，小朱停住了腳步，看了看柳東升。

????“快去??！還愣著干嘛??？”柳東升一吼，小朱乖乖的出去了，畢竟是自己的領(lǐng)導發(fā)話啊…

????“柳大隊長…！”看柳東升沒睬自己這茬，老陳也是一陣不自然，“你怎么也疑神疑鬼的??？”

????正在這個時候，旁邊的一個儀器滴滴的想了起來，旁邊的打印機開始咔嚓咔嚓的打起了字，正在一邊出汗的小李忽然反應過來了，連忙跑到打印機旁邊，用手捋起長條狀的數(shù)據(jù)一看，聲音也顫了，“師傅…死亡時間…判斷有誤…”

????“嗯？”老陳不以為然，因為法醫(yī)僅依靠死者的體表特征來主觀判斷死亡時間肯定不客觀，化驗結(jié)果才是王道，但當老陳接過化驗結(jié)果一看汗也下來了…

????“怎么？誤差有多少？”柳東升趕忙問到。

????“肯定是設(shè)備故障…這是根本不可能的…”老陳來到儀器跟前，按了幾下電鈕，“怪了，正常啊…小李，你再取一次樣，再試一次，肯定是你剛才操作失誤…”

????“老陳！到底誤差了多久？即使是錯誤的結(jié)果我也要知道！”柳東升走到老陳跟前，一把拉住了剛準備繼續(xù)去取樣的小李。

????“這…唉…你這個人啊！”老陳似乎有點不高興，畢竟在局里資格比柳東升要老，還從來沒有人質(zhì)疑過自己的結(jié)論，“對死者血液的化驗結(jié)果，死亡時間是12小時左右，但對胃內(nèi)殘留物的化驗結(jié)果顯示死者的死亡時間在五到七天之間…滿意啦??？”

????這時小朱把劉常有從外面帶進來了，這劉常有就跟不愿意去托兒所的小孩一樣，死活不想進解剖室，純粹是被小朱硬拉進來的。

????“劉老板，你看看這個亮子的表情，跟你剛發(fā)現(xiàn)他時一樣不一樣？”柳東升一把把劉常有拽到了亮子的尸體旁邊，此刻亮子的肚子已經(jīng)被法醫(yī)豁開了，腸子下水都露天擺著，嚇的劉常有臉都白了，緊閉著雙眼直打哆嗦，“警察同志啊，求求你饒了我吧！我當時真沒看清楚啊…我嚇得魂都飛了，哪還有心思看他什么表情啊…”

????“看?。?！”柳東升瞪大了眼珠子一聲大吼，嚇的劉常有立即把眼睜開了，下意識的看了看亮子的尸體，哇的一口差點吐出來，咳嗽著倒退了好幾步，“不一樣…真的不一樣…”

????“你不是說…沒看清嗎？”小朱從后面一把拉劉常有肩膀子，嚇的劉常有差點又尿出來，“是沒看清，但也看清了一點啊…他死的時候睜著眼的?。∫晃乙膊恢劣谀蜓澴影?！這…這…眼珠子怎么閉上啦…哎喲我的媽呀…”

????“睜著眼…？”柳東升看了看小李和老陳。

????“不…不是我弄的…我到的時候…已經(jīng)是這樣了…”小李連忙擺手。

????“絕對不是我…”小李也直擺手，“我沒事摸他干嘛…？”

????“小朱…把你銬子給我，另外…再給我弄兩副來…”到這時，柳東升心理已經(jīng)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不一會，小朱從外邊拿來了兩副手銬子，只見柳東升把亮子尸體的雙手雙腳都銬在了解剖床上，用手晃了晃，還覺得不保險，又差小朱拿了幾幅手銬子，只見亮子的每只手每只腳都銬了兩副手銬，和解剖床緊緊的銬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