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問題!”
林白軒從藏身處轉了出來,遠遠望著那道黑氣,嘿嘿冷笑道,“一個能夠算盡人心的大人物,在最后關頭,一定會派人看清事情的成敗,成則加勉,敗則汲取教訓。”
“不出我的所料,這個時候,幕后人終于漏了馬腳!”
那道黑氣飛得奇快無比,如一道長虹劃破長空,不知飛越多少山川河流。忽然落在一座山崖邊,化作一個面容清癯的中年秀士,身穿青色長袍,頦下三縷長須,顯得頗有幾分清風道骨的模樣。
林白軒隱身緊緊跟在后面,凝目看去,只見那山崖下雜草叢生,從中竄出一條長蛇來,變?yōu)橐粋€膚色慘白的高瘦漢子,大笑道:“青陽兄,白某等候多時了!”
那秀士呵呵輕笑,問道:“請你回稟主上,就說卞城王已經(jīng)轉世輪回,看來哮天犬已經(jīng)把事情辦妥了!”
那蛇精連連搖頭,笑道:“這件事你辦砸了!卞城王雖然轉世,但是那條老狗卻被人看破了身份,如今已被幽冥地府擒下,主上氣運三分的大計,看來還要延后一些日子!”
秀士這一驚非同小可,詫異道:“怎么回事?地府中認識楊戩的人寥寥無幾,哮天犬究竟哪里露了破綻,竟然被人看破?”
蛇精搖頭道:“事情似乎出了變數(shù)。只是如今天道不存,天機混亂不堪。主上也算不清來龍去脈,只知有殺星落于幽冥地府,卻不知應在誰的身上?!?br/> 秀士沉吟半晌,徐徐道:“既然如此,主上為何不派人前往陰司探察?”
“不成的!”蛇精又是搖頭,又是嘆氣,“幽冥地府與旁的不同,生死簿雖然已然不存,但是幽冥錄、按察冊、都天巡錄等功德法器都還留在地府,七十五司府君雖然法力淺薄,但都是辦事得力之人,想要混進陰司,談何容易?”
“況且我等都是妖身,那陰司曾是巫族的地盤,極易暴露……”
秀士苦笑著接過話題,嘆息道:“說得也是!誰知道那陰曹地府留下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傳承?還是少去招惹為妙!”
蛇精默默點了點頭,忽然吐出長長的蛇信,在空中晃了幾晃,皺眉道:“怎么回事?有人來了?”
秀士哼了一聲,問道:“你最近又作了什么好事?惹出了什么對頭么?”
“最近也沒干什么啊?”蛇精遲疑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說,“莫非是前些時日貪嘴吃了個書生,惹出了些麻煩……”
“就知道你改不了那貪嘴吃人的性子!”
青衣秀士撇了撇嘴,回頭遠遠的看了一眼,吩咐道:“行了,我也不多與你盤桓,主上吩咐的事情沒有做完,哮天犬失陷在地府,也不知陰司是不是有高人,會不會牽扯到我的頭上。我先出去躲幾年,避一避風頭,再想一想接下來如何謀劃!”
蛇精點點頭:“那你去吧!”
山下人聲鼎沸,哄哄鬧鬧奔上數(shù)十個獵戶來,人人手持弓箭。
那秀士嘿嘿一笑,化作一道黑煙,轉瞬間飛得無影無蹤。
林白軒正要跟上,卻聽那蛇精嘎嘎怪笑道:“蠢材!白白浪費了主上埋下的哮天犬這個伏筆。你這頭老山羊辦不成的事情,難道我白恒通也辦不成?這份功勞,老天都教我獨占!”
聽了這話,林白軒心中一動,又靜靜的潛伏下來。
只聽唿哨連聲,林中涌出眾多獵戶,又有十余名青衣小帽的家丁混雜其中,七嘴八舌的叫道:“大家不要亂,按少爺?shù)囊馑?,先找到老崖洞口,再行放火!?br/> 林白軒看得眉頭大皺,這蛇精能修煉成人形,最少也是數(shù)百年道行。六七十個獵戶,還不夠它一口吞的。
卻見那蛇精怪笑幾聲,竟然一頭鉆進了洞穴里。
林白軒也跟著走進石洞,見里面到處都是白骨累累,腥臭撲鼻。
石洞深處擺著一個小小的供臺,臺上懸掛一幅殘舊的畫像。林白軒凝目看去,只見那畫像上除了一輪太陽之外,并沒有其他的內容,心中有些奇怪。
“太陽?指的是誰?大日如來?”
“這蛇精,還有剛才那青羊妖,難不成都是白蓮教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