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海昊跟賀鴻川灰頭土臉的罷了手,跟在沈初心身后一個勁的認(rèn)錯,甚至還勾肩搭背的力證他們是不打不相識。
沈初心黑著臉在路邊站了半個多小時,總算攔到了一輛空車。
回到家已經(jīng)是華燈初上,就著玄關(guān)處小燈換鞋的時候,在鞋柜上摸了一手的灰,再看屋子里,冷鍋冷灶,陽臺的花草都蔫頭蔫腦的透著不精神。
她環(huán)顧一圈之后,扔下書包,趿著拖鞋直奔女兒房間:“我們好好談?wù)?!?br/>
“媽,花呢?”她還沒進(jìn)去坐下,阮天卓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站起來,“拿回來沒有?”
沈初心瞥一眼,電腦居然沒開,手機也扔在床上,桌子上攤開一本習(xí)題冊,旁邊擱了一疊草稿,上面寫寫涂涂的列了好幾個公式。
居然真的在認(rèn)真做題……
心里一酸。
定了定神才說:“兩個男生打架,踩壞了?!?br/>
“什么?”阮天卓吃驚的問,“怎么會打架?海昊哥哥沒事吧?”
“……”沈初心沉默了一下,說實話,電話里跟微信里聽女兒嬌滴滴的喊“海昊哥哥”還好,現(xiàn)在當(dāng)面坐著,看著自己的臉,聽這一聲“海昊哥哥”,她又有點想打人了。
掐著眉心,她面無表情說,“你爸跟你說手機的事情沒有?咱們雖然交換了身體,手機卻一直都沒換,這樣很容易露出破綻。”
“媽你想干嘛?”阮天卓立刻警覺,“你該不會讓我跟人何海昊斷絕聯(lián)系吧?我不要!”
沈初心冷冷說:“你這么做有意義么?咱們什么時候能換過來都不知道,你現(xiàn)在把人談的再熱絡(luò),難道你還指望你媽我用著你身體跟人天長地久?”
“那不是下個禮拜就去檢查了嗎?”阮天卓說,“不趁現(xiàn)在抓牢了,萬一被人趁虛而入,咱們換回來了也只能黯然退場怎么辦?”
“那就說明你們緣分不夠,是你的總是你的?!鄙虺跣耐铝丝跉?,“我馬上要收拾屋子,沒多少功夫跟你磨蹭:我就這么同你說了吧:要么你老老實實的換掉號碼,將你那些狐朋狗友什么的統(tǒng)統(tǒng)交給我來處理;要么我直接拉著你去見何海昊等人,告訴他們你精神狀況出了問題,時常以為你是我!反正這段時間以來,我名聲已經(jīng)被你敗壞的不是一次兩次,再難聽點也無所謂!”
阮天卓難得看到母親對自己這么強硬,怔了好一會兒才跳起來:“媽!”
沈初心懶得跟她啰嗦,站起身:“你好好想想?!?br/>
她去主臥換了身運動服,將整個屋子收拾了一番,看著窗明幾凈的成果,心里卻沒多少高興,而是趕緊拿手機訂個外賣,抓著書包回房做作業(yè)。
這天晚上沈愛國跟阮晟先后打來電話,沈初心告訴父親:“保姆必須趕緊請了,天卓在家舉手不動,三餐叫外賣。我放學(xué)回來收拾實在太累了,連飯都沒心思做!”
其實她之前上班的時候早出晚歸的,作息不見得比上學(xué)自由,但家務(wù)活照做不誤,從來沒想過請保姆。
不知道為什么,換到女兒的身體里就覺得吃不消。
估計是因為阮天卓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身體對于各種勞動毫無記憶,所以做出來格外的吃力。
最重要的當(dāng)然還是心理上的打擊:母女互換身體這種聞所未聞的事情,以及丈夫的傷勢,都是沉甸甸的壓在心上的負(fù)擔(dān)。
就算成年人的理智可以端出鎮(zhèn)定自若……然而不代表壓力就不存在了。
沈愛國表示贊同:“這兩天事情太多,我沒敢走開,明天就去找?!?br/>
又關(guān)心了下她下午的經(jīng)歷,“那些小家伙沒繼續(xù)找你麻煩吧?”
沈初心說沒有,外國語學(xué)校的校風(fēng)還是可以的,估計就是阮天卓幾個問題學(xué)生不好。
“別瞎說,咱們天卓小時候多乖啊,肯定都是那些壞學(xué)生帶壞她的?!鄙驉蹏f,“也是你們做父母的不夠關(guān)心女兒,讓她走歪了路都不知道。”
沈初心問他還有其他事沒有?
沒有就掛了。
不久阮晟打了過來,沈初心跟他說了校門口倆男生打架的事情:“難怪說現(xiàn)在是個看臉的世界,這倆男生的家庭條件還有讀書成績、長相都不差啊,那么多品學(xué)兼優(yōu)性格溫柔的女生不要,非要追著天卓!”
“小孩子精力旺盛就是愛鬧,你別理他們就是了?!辈》坷铮铌陕犞拮拥谋г?,眉心微蹙,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何況女兒長的好看也是件好事,這世道女孩子家容貌還是很重要的。哪怕是職場,顏值一樣有優(yōu)勢不是嗎?”
他們夫婦倆就沒少占這種便宜。
沈初心想想也是,嘆口氣:“就是現(xiàn)在小孩子太早熟了,高中就將情情愛愛光明正大掛嘴邊,咱們那會大學(xué)里牽個手都含羞帶怯……”
想到那句“寶寶”,至今都有抖落一地雞皮疙瘩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