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觀察過,沈諾大約每二十年便會離開宗門一次,這也是普通牧皇的壽限,需要更迭。
他對其他的食靈蟻都處于放養(yǎng)階段,但到了牧皇這個層面,還是要牢牢掌控在手里的。
如今,阿花和沈諾形影不離,他出門,這只死貓自然也跟在后頭。
而最近一次,應(yīng)該便在個把月后了,如今蟻族所占的地盤越來越大,沈諾又舍不得消耗靈力用術(shù)法趕路,這一來一回,至少三個月。
三個月時間,足夠了!
......
一個半月后,正如白露所料,一人一貓帶著新誕生的百余只牧皇和兩只金色牧皇離宗而去。
在山谷中又待了兩天,確認那混蛋這次沒有陰人之后,白露這才動身,朝著山腹中的宗祠行去。
雖然沒有天道誓文在手,但前世在此三萬余年,她對宗祠處的陣法早已熟悉無比,稍費手腳便破陣而入。
百余年了,沈諾從未帶她來過此地。
“那混蛋,肯定是察覺了什么吧?”
白露恨恨的想著,抬頭朝著前方那一尊尊寶座看去。
最近的那座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靜靜盤坐。
“竟然把我放在第十二輪...果然原本就是個不孝之徒!”
如果按離中央金字塔的距離劃分,所有的寶座共有十二排,最里面那些自然早已滿員,但八排往后還都是有些空位的。
對靈脈的位置,白露自然清楚的很。
金字塔之下,便有一個巨大的陣法,能穩(wěn)定的汲取靈氣,越靠近金字塔,寶座上的仙軀所能得到的靈氣自然便越多。
她倒是忘了,當年自己急著要走,哪里囑咐過沈諾這些事?
那時候心情好,連仙軀都說可以任憑把玩了,根本就沒想著會回來啊...
還真是世事難料...
她原本就不是此界中人,走的時候灑脫,除了識引之外,魂印之類的通通沒留。
如今唯有此世也點化仙靈,方能融合仙軀,調(diào)用前世真仙之力,甚至有希望突破至天仙境。
但除此之外,其實還有另外一個選擇。
便是利用靈脈之力,讓自己盡快化嬰,隨后舍去此世之身,用元嬰直接鵲巢鳩占,由于這仙軀原本便是她前世,反噬之力應(yīng)該不會太過嚴重。
但是,畢竟是倉促行事,如此一來,根據(jù)她的估計,最多只能發(fā)揮出飛升境的戰(zhàn)力,一個不巧,大乘境也有可能。
之后,還得靠自己慢慢磨合,完全恢復的話,可能需要數(shù)千、上萬年。
一個是直接擁有真仙戰(zhàn)力,有望整得天仙道位,一個是要苦熬苦業(yè),數(shù)千、上萬年才能恢復修為。
如果不是如今已被逼至絕路,白露根本不可能去做出這樣的選擇。
但又有什么辦法呢?
一道功德金光,那混蛋莫名其妙就金丹境了啊...
再來一次,莫不是要成仙?
而自己呢?修煉都不得修煉,好好的金丹巔峰跌境成了金丹中期,再下去,金丹都快餓癟了...
拼一把吧!
想來天道誓文已經(jīng)傳了出去,自己又是轉(zhuǎn)世之身,稍稍借用點靈脈之力,應(yīng)該不至于被轟殺才對。
進來時,白露便已拿定了主意,略微站在入口處感慨了一下,便朝著放置著自己前世仙軀的寶座行去,不一會,便將仙軀搬了下來,背在身后,朝中央的金字塔走去。
她倒是準備充分,不知道從哪搞來了一套祭祀用品,一路上又是撒紙錢又是舞木劍,口中還振振有詞。
到了金字塔下,更是屈膝跪地,口誦歉文,擺了擺場面之后,方才盈盈起身,向前行去。
到了這近前才發(fā)現(xiàn),所謂的金字塔,實則是一尊極其龐大的雕像。
那是一頭獅首蟒身、虎眼鹿角的巨獸,滿身鎖鏈,盤踞而坐,昂首向天,從入門的地方看去,那金字塔尖乃是它的犄角。
白露來此多次,熟門熟路,沿著那鎖鏈向上攀去,到了腹部,人影一晃,便不見了蹤影。
怪獸腹內(nèi),是一個圓形的空間,四周密布著密密麻麻的符紋。
地面上,則有一個個五芒星陣,環(huán)環(huán)相套,散發(fā)著幽幽白光。
最中央的星陣中,有一道型如蛟龍的乳白色氣息不斷翻滾著,偶爾,會發(fā)出陣陣如牛哞般的低沉吼叫。
看著那龍形靈氣,白露雙目放光,卻依舊小心翼翼,叩首祭拜之后,方才催動了劍符,朝那仙軀手腕劃去。
雖然只是一具無意識的軀體,但卻依舊強韌無比,兩枚劍符用上,也不過割出一個指尖大小的口子,滲出了一滴如寶石般晶瑩、散發(fā)著清香的血液便告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