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鹿把茶喝完才走,江韌沒有阻撓。
她說完那句話以后,他就沒再開口,因為他明白,不管說什么,說再多都沒用。所以就不費這種口舌之爭。
等袁鹿走后,他回了一趟家,有東西要拿,結(jié)果在家里找了半天沒找到,想到之前是顏嫚拿去的,就拿了備用鑰匙,進了顏嫚的屋子,進去就看到了他吩咐基金會的人寄給袁鹿的那件婚紗。
擺在客廳一角,像一件裝飾品。
剛好,手里的電話打通。
“江韌?”顏嫚的聲音帶著工作時候特有的冷清,她并不知道此時江韌就在她屋子里。
其實那婚紗她早就想著得告訴他,然后還給他,可一天拖著一天,就拖到了今天。
倒是讓江韌誤會了,誤以為袁鹿收下了婚紗。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鄒顏覺出不對勁,又喚了一聲,帶著小心翼翼和試探,“江韌?”
“我的印章放哪兒了?”他開口,語氣聽著沒什么異樣。
顏嫚說了位置,他就掛斷。
緊跟著,顏嫚就反應(yīng)過來,立刻把電話打回去,但江韌沒接。
連著打了三個都沒接,她就沒再繼續(xù)。
她坐在位置上,手里握著手機發(fā)呆,心頭含了滿腹的委屈,眼眶發(fā)熱,但眼淚也僅僅只在眼眶里轉(zhuǎn)了一圈就逼了回去。正好手機響起,拉回了她的心神,她低眸,看到號碼,不免皺了下眉,但還是接起來。
“景總?!?br/>
“晚上老地方,別遲到?!?br/>
“我今天不舒服?!?br/>
“哪兒不舒服?”
顏嫚垂著眼,握著筆,筆尖用力的在白紙上劃了一道,說:“例假來了?!?br/>
景崇默了幾秒后輕笑,“你例假來的次數(shù)還挺頻繁,一個月兩次?”
顏嫚忘了自己前一次拒絕他,也是用了這個理由,就在月初的時候,沒幾天功夫。
她沒了話,又再白紙上重重劃了一道。
景崇語氣冷冰冰,“你可以選擇不來。”
說完,電話切斷。
顏嫚把手機放下,想了一下,給江韌發(fā)了個信息,簡單解釋了一下婚紗的情況,然后繼續(xù)工作。
……
袁鹿從茶室出來,就直接打車去了盛驍?shù)墓?,她是第一次上他公司,跟前臺交代了一聲,對方讓她直接上盛驍辦公室。
估計他提前說過。
他在這邊一口氣租了好幾層,大廈上方還掛了他公司的名字,和盛地產(chǎn)。他的辦公室是單獨一層,袁鹿從電梯出去,踩在地毯上,悄無聲息。
正好李特助出來,樓下的人打電話到他這里告知情況,眼下盛驍在開會,他就過來接待人。
“盛總還在開會,我先帶你去辦公室。”
“有事兒做么?你可以直接給我安排,我是來替盛總秘書的?!?br/>
李特助眼一轉(zhuǎn),說:“盛總的秘書,向來是盛總自己吩咐做事,幫人指使不了?!?br/>
“這樣,那我去辦公室等他好了?!?br/>
“嗯?!崩钐刂鷰еM去,辦公室很大,有會客間,也有休息室。
袁鹿坐在沙發(fā)上,李特助:“想喝點什么?”
“你不用特意招待我,你告訴我茶水間在哪里,我自己去弄就行?!?br/>
李特助隨她的意思,帶著她到茶水間,袁鹿看了一圈,弄了一杯咖啡,李特助待了一會就顧自己做事去了。
袁鹿沒回辦公室,在茶水間待了一會,然后四處走了一圈。
走到會議室門口,門虛掩著,能聽到他們講話的聲音。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對于他們眼下在討論的事兒,她一知半解,涉及到專業(yè)方面,她也是聽得迷迷糊糊,不是太懂。
盛驍?shù)臅h提前結(jié)束,他回到辦公室,沒瞧見袁鹿的人,只在辦公桌上看到她留下來的字條。
起頭寫著請假條三個字。
【還是很想爸媽,請盛總批準我早早回家。】尾處留了她自己的名字,還畫了一道,讓他簽名。
他拿了手機撥了她的號碼。
老半天才接起來。
袁鹿這會在回家的路上,她坐的地鐵,沒那么快到家里。
盛驍:“你就這么敷衍我?”
袁鹿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難跟他自若的對話,感覺每一句話都透著曖昧,她憋了半天,說:“你瞧瞧垃圾桶,我打了好幾份草稿,最后敲定的那張?!?br/>
盛驍順著她說的,朝著旁邊的垃圾桶看了一眼,確實有好幾個紙團,“今天就要走?”
“嗯,不開車了,我已經(jīng)在網(wǎng)上買了動車票。回家拿一下行李,就去車站?!?br/>
“這會子倒是雷厲風(fēng)行。”
她笑了笑,“你忙吧?!?br/>
“我已經(jīng)忙完了,本來有一大堆事兒要交給你去做,結(jié)果倒好,才讓你等了一個半小時,你就給我跑了。你是一分鐘都等不了啊?!?br/>
“你的李特助很能干?!?br/>
“不用給他太高帽子,他要是聽到了,心里會怨恨你,讓他多做很多工作?!?br/>
盛驍盯著那張請假條,再次注意到她勾勒出來,需要他簽字的位置,眉梢一挑,“我要是不簽字,是不是你就不能走?”
不等袁鹿說話,他笑言:“你現(xiàn)在這樣回去,讓你爸媽見了,如何交代?”
“回來?!弊詈髢蓚€字,不輕不重,帶著幾分命令的口吻。
袁鹿抱住了脖子,他不這么提點一下,她還給忘記了。這脖子上的東西確實惹眼,也不好解釋。
她忍不住抱怨,“你好煩?!?br/>
她把電話掛了,也沒回去,到家以后,拎了行李,車子改票,準備去究竟的旅游景點逛一圈再回家。
提著行李出去,秦叔正好進來,兩人迎面碰上,“袁小姐,盛先生吩咐我過來送你去車站。還有這個,盛先生說涂上會好的快一點?!?br/>
袁鹿撇撇嘴,臉頰熱起來,迅速泛紅。秦叔不是個八卦的人,臉上也沒有額外的表情,只是勤勤懇懇的給她提了行李,朝外走去。
袁鹿跟著他出去,問:“他什么時候跟你交代的?”
“昨天就交代過一遍,所以一直在附近候著。剛盛先生給我打了電話,我就過來了?!?br/>
怪不得,秦叔能出現(xiàn)的如此及時。
只是她沒想到,盛驍竟然昨天就交代了,她的心思他倒是猜的透透的。
袁鹿不去想昨晚上發(fā)生的那一出,一心一意的回家就是了。
車站等車的時候,趁著秦叔還在,她去了趟衛(wèi)生間,解了絲巾,看了看脖子上的齒印,拿膏藥涂了一層,重新系上絲巾。
她沒回家,車票改去了杭城。
上車后,給謝東樹打了電話,讓他幫忙安排一個舒適的酒店,她要住兩天。
車程兩小時,臨近過年,春運開始,人就比較多。不過現(xiàn)在交通發(fā)達,就沒有以前那么的擁擠。
到了杭城,袁鹿隨人流一塊出了車站,謝東樹站的顯眼,一眼就瞧見。
謝東樹先帶她去吃晚飯,還叫了他女朋友一塊。
袁鹿知道他交了女朋友,有發(fā)過朋友圈昭告天下自己脫單,照片上的女孩很漂亮。謝東樹是個顏控,以前是個胖子的時候,也沒有因為自己是個胖子,而對美女望而卻步,如今瘦了,脫胎換骨成了帥哥,就更不會降低眼光了。
他接上她后,就去接她女朋友下班,時間剛剛好。
去餐館的路上,袁鹿一路的吃狗糧。
謝東樹是那種嘴巴抹了蜜的男人,很會逗女人開心,他女朋友還有些不好意思,他是沒臉沒皮,這會倒是承認袁鹿是他兄弟。
袁鹿適時插嘴,說:“我可當你是姐妹?!?br/>
車子遇到紅燈停下,謝東樹回頭沖著她擠眉弄眼的。
袁鹿笑了笑,“好好好。兄弟就兄弟,我吃點虧唄?!?br/>
他女朋友的視線在兩人身上打轉(zhuǎn),其實第一眼看到袁鹿的時候,她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想到謝東樹都帶她過來一塊吃飯,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
但袁鹿長得太好看,她真的不信,這兩人之間能是純友誼。
到了餐廳,三人做包間,謝東樹點完菜去上廁所。
包間內(nèi)就留了兩個女人,謝東樹的女朋友名字里也帶個樹,且叫她小樹。
她比謝東樹小幾歲,才畢業(yè)出來兩年。
瞧著是挺喜歡謝東樹的,所以對著她也是小心翼翼的,雖然有懷疑,卻也不敢問。
袁鹿主動開口,“他沒跟你介紹過我?”
“電話里簡單介紹了一下,你們在國外留學(xué)的時候認識的。他那會還是個胖子,你是他女神,追了你很久,沒追到。”
袁鹿笑了笑,“那他說的還挺全面,確實如此。他是個挺好玩的人,是個胖子的時候很可愛的,男女之情沒生出來,革命友誼倒是培養(yǎng)出來了。我那會出國讀書是因為這邊出了點事兒,在國外一直也不太開心,人生地不熟,心情就更不好。他幫了我不少,跟大白一樣。你也不必多想,我們不是程又青和李大仁那種關(guān)系,我不喜歡他的。他跟你一起,就是真的喜歡你,不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她得把話說明白了,免得壞了兩人之間的感情。
“我找他,還是因為他找了女朋友,他要是沒有女朋友,我可不單獨找他玩?!?br/>
小樹赧然一笑。
謝東樹很快回來,氣氛又活躍起來。
吃到一半,謝東樹瞧著袁鹿脖子上的絲巾難受的很,扯了一下,說:“你圍著不難受?。窟@里又不冷?!?br/>
袁鹿反應(yīng)極快,立刻抱住脖子,被辣油嗆到了嗓子,一陣咳嗽后,臉長得通紅,連帶著脖子一塊都紅了。她喝了口水,斜他一眼,說:“你管得著。”
謝東樹是個老油條,很快就發(fā)現(xiàn)貓膩,“怎么著,有見不得人的東西?”
她剛褪下去的紅,又染上來,“你管得著么?!?br/>
吃完飯,謝東樹送她去度假酒店,這邊環(huán)境好,滿足她的需求。他讓小樹在車里等著,自己送袁鹿去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