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戰(zhàn)有些恍惚,白日里近乎鬧劇的一幕幕重復在他腦海中上映
只不過,射出那一束針的似乎不是童顏……
那人白衣緩帶,清瘦筆挺,明明眉眼少挑含情帶笑,可偏偏目色淡如琉璃。
似乎也不是在打斗……那銀針在離手的時候變了模樣,化作了漫天傾盆大雨,直愣愣的打在了自己身上,涼嗖嗖的激出了一身狼狽……
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沿街的小販被這突如其來的暴雨擾亂了手腳,嘟嘟囔囔的罵著,手忙腳亂的收拾著各自的攤位。
白衣少年笑吟吟的拽著自己,一路朝著前面跑去,仿佛這不過是往日間最尋常的一次戲耍,絲毫沒有被這天氣敗壞心情。
“我說吧,論跑步,你總是比不過我的?!闭Z調(diào)高揚,沒有一絲絲壓抑,讓人只是聽了,就能跟著一道快活。
夢里的自己也有些不同于往常,似乎矮了些,有多矮呢?路過的香樟樹一棵接著一棵,凌戰(zhàn)想著,自己大約就是蹦起來也夠不到那樹上的一片葉子。
“凌戰(zhàn)!凌戰(zhàn)!你在看什么呢?”還是那個少年,湊了臉過來,細細的盯著自己的眉眼瞧:“大白天的,怎么還發(fā)上癔癥了”
凌戰(zhàn)轉(zhuǎn)了轉(zhuǎn)腦袋,驚喜的發(fā)現(xiàn),雨已然停了,兩人也不在繁華的街上。
落日的余暉輕撒,給萬物渡上了一層金色的,落入少年的眼里,增添了不少暖色……
凌戰(zhàn)混亂的記憶抽出了幾分思緒:“是言書呀。下學了嗎?”
方才落雨的街道,正是他們每日下學都會經(jīng)過的,父母仙游后,兩人便教養(yǎng)在一處,上學自然也在一處。
“下學?”言書瞧了瞧他的腦袋,語態(tài)夸張:“你莫不是被日頭曬糊涂了吧?先生四日前跟著父親一道去了洛陽,至今未歸,誰來給我們教書?你上的又是哪門子學?”
是嗎?凌戰(zhàn)揉揉腦袋,恍恍惚惚的想起好像確實有這么一回事兒。
這幾日爺爺忙著邊塞的事兒,言老爺又出了遠門,只留下這兩個小魔王在這院落里上躥下跳的胡鬧。
“哎哎哎,起來啦!”言書瞧他迷糊,失了耐性,伸手去拉他:“瞧你這樣,竟像是犯了癔癥一般?!?br/> 他沒有練過武,氣力自然比不上凌戰(zhàn),連拖帶拽了半晌才把愣神的凌戰(zhàn)拉了起來:“看來,我方才與你說的那些話,你竟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了?”
“什么?”果然是沒聽進去,凌戰(zhàn)抬了眼瞧言書,看他氣鼓鼓的模樣竟覺得分外生動。
明明一直就是這樣的個性,可凌戰(zhàn)卻覺得,這樣喜怒形于色的言書似乎好久不曾見了。
“我就知道!”言書跺了跺腳:“我是說,我不小心將二哥的劍上的配飾,你知道的,就是那個扭得很復雜的劍穗子給解開了,然后……嗯……”
聽他那語氣,還以為多大事兒呢,結(jié)果,不過是個劍穗子罷了,凌戰(zhàn)才想開口安慰就聽他繼續(xù)道。
“本來嘛,不過是個劍穗子罷了,聽說是他身邊的慧心幫著打的絡子,我原想著若是開口求一求慧心姐姐,總還有辦法補救的?!?br/> 凌戰(zhàn)點頭,是啊兩個字還沒出口,又聽言書繼續(x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