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兄妹三人相認(rèn)未幾多時,還沒來得及敘舊,其中一顆頭顱的眼神忽然變的凌厲,瞬間其余幾雙眼睛也刷刷地變了顏色,它上半身漸漸從地面升起。
灌灌大喊一聲:“白醒小心!”
白醒騰地一下應(yīng)聲而起,但見那怪獸張開了血盆大口,透明的粘液從尖銳鋒利的牙縫中滴落在地上,被波及的草兒花兒便似失了生命一般瞬間枯萎。它惡狠狠地瞪著她看了幾秒,忽然伸開雙臂撲上來。
它體內(nèi)狼妖的靈魂開始發(fā)難了。
怪獸一掌拍下來,有所準(zhǔn)備的白醒靈活跳開。它連續(xù)進(jìn)攻,幾番爭斗下來,似是越戰(zhàn)越猛,力氣有增無減;一邊的白醒,卻只是一味躲閃地有點(diǎn)步履蹣跚、氣喘吁吁。
“白醒,快用仙術(shù)?。 惫喙嘣谝贿吙吹媒辜?。
“不行,他是我哥哥!”
“它出手招招致命,已經(jīng)不是龍稚了!你醒醒!”
聽到“龍稚”二字,那怪獸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停止了進(jìn)攻,在原地呆了片刻,白醒也停下來望向它。
只見它左手忽然出擊,卻頃刻又被自己的右手制服;幾顆頭顱忽然各自爭斗起來,一個個瘋狂地撕咬著臨近的“同伴”;緊接著,雙手雙腳壞繞著又在地上開始了打滾撕扯,互相咆哮著、威脅著。
白醒懂了,是怪獸體內(nèi)哥哥的靈魂和狼妖的靈魂開啟了打架模式。一部分覺醒的哥哥之靈魂不愿傷害自己,所以不惜犧牲自己肉體,以身相博,寧愿和狼妖同歸于盡,共同走向毀滅。
“白醒,就是這個時候,快發(fā)動攻擊啊!”灌灌在旁大喊道。
“龍稚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他一定不會怪你的!”
此前亂了心神和節(jié)奏的白醒此刻必須要做出抉擇:殺與不殺。
為了天下蒼生,為了這頭兇獸不再禍害四方,她必須殺之,此乃大義;然而心中親情之愛來回糾纏,讓她割舍不斷,難以下手。
一邊是眾生,一邊是哥哥。
“他只有清醒的時候才是你哥哥,你能保證他一輩子都清醒著嗎?!想想四海八荒,多少生靈!”灌灌道。
將心一橫,白醒使出九尾狐族面臨強(qiáng)敵的必殺絕技——“九尾索魂”!
拼盡全力將仙術(shù)使出去的那一剎那,她閉上眼睛,眼角落下了淚。
這樣也好,哥哥的靈魂解脫了。
“絕地殺”果然名不虛傳,隨著大地上傳出“轟”的一聲巨響,那兇獸體內(nèi)被一道刺眼的白光劈開,軀體紛紛震成碎片,“哐”地一聲倒地,炸裂而亡。
白醒睜開眼,看到一團(tuán)紅霧從兇獸殘體內(nèi)串出,直直地沖向自己。來不及躲閃,她被這團(tuán)紅霧擊中,瞬間身體像癱了一般暈了過去。
中途醒來的白醒,看著自己的身體輕得像張薄紗,原來是被神鳥灌灌的大腳爪提著飛在半空,筋疲力盡的她再一次暈厥了過去。
二人失魂落魄地回到青丘。
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好幾天之后的事了。她躺在青丘的狐貍洞內(nèi),身邊陪伴著自己的母親——曾經(jīng)的狐后。
“阿娘,哥哥……我找到哥哥了……”她虛弱地說道。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了,孩子,你受苦了!”狐后落下淚來,“都是我這個當(dāng)娘的當(dāng)初沒有好好看管你們,才落的今日之下場!”
“阿娘,別怪自己,是我們那時太貪玩太任性了!”母女倆不由得抱頭痛哭,傾訴一番,悔不當(dāng)初。
“這樣也好,龍稚我兒,在天之靈,就請安息吧!”狐后道。
言罷,白醒正欲起身,忽然腦中一陣暈眩,眼神中若隱若現(xiàn),似乎出了一團(tuán)紅色火焰,狐后與她對視,也開始變的神志不清以來。
她以定力護(hù)住自己,又轉(zhuǎn)身施法將白醒放倒在床上。眼見著女兒又睡過去,她從洞內(nèi)出來,喚道:“來人!”
“狐后!”侍從道。
“都說了不要再叫我‘狐后’了!灌灌情況怎么樣?好些了沒?”
“啟稟主人,灌灌自那日回來以后,日漸瘋癲,現(xiàn)在幾乎連誰也認(rèn)不得了!”
“看守可好?”
“都是自己人,主人請放心!”